袭人的母亲和哥哥见宝玉来自己家中催袭人回去,明白他二人已经成其好事,只差过了明路,袭人就能光明正大做了宝玉的“屋里人”,心中喜得屁滚尿流,巴不得去奉承。
谁想,竟然被薛蟠、贾环将宝玉堵在了丫鬟袭人家里。
薛蟠虽听说贾府规矩大,却并不曾亲眼见过,更不明所以。
可贾环却是心知肚明的,此时正拿住了宝玉的短儿,得意道:
“可了不得了!
堂堂荣国府的宝二爷,没得老太太、老爷太太允许,私底下乱跑也罢了,竟然还跑来下人家里,这可是拿咱们国公府的规矩都当了马棚风了。
单只这一件,给父亲知道了,少不得就要怒了呢。
何况还有了那事儿,可更了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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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已经吓得掉了魂儿,半张着口,一句话说不出。
还是茗烟机灵,哆嗦着先缓过神儿来,赶忙赔笑道:
“唉哟三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来?
这大过年的,又是娘娘刚刚省了亲,大家伙儿都累得不成,二爷出府来走走,一时走累了,没处歇着,这才顺路来袭人姐姐这里坐一坐就走……”
“啪!”
贾环一个耳光抽在茗烟脸上,骂道:
“你这小猴崽子滚一边挺尸去!
别当我不知道,你跟东府珍大爷的丫头卐儿刚刚偷了情,这事儿要是给珍大爷知道了,你跟那个小破烂货一道儿,轻了撵到庄子上干苦活儿,重了就都当众打死,你自己想想吧!”
说着话,还从怀里抓出茗烟的小衣,四下里抖了抖:
“你们可都瞧瞧,我这里可捏着你的贼赃呢,如今闹去咱们府里,你就是死路一条!”
吓得茗烟腿一软,就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三爷饶我啊,三爷饶我啊。”
薛蟠一见,眉开眼笑道:
“宝兄弟的小厮不仅银了珍大爷的丫头,还带着少爷往下人家里来偷情,哈哈,这可当真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啊。”
袭人一听“偷情”二字,又见自己母亲、哥哥和一众表姐妹都瞧着自己,登时羞得抬不起头来,哭道:
“宝二爷不该来我们这地方,这个错儿我认了。
可犯不着白眉赤眼地就污了我的清白,我向来是最守规矩的,从没有叫人挑出个错处的,怎么会做那等事情?”
宝玉见袭人哭,大着胆子也道:
“是啊,袭人从不犯规矩的。”
袭人听宝玉替她说话,更有了底气:
“我们清清白白的,到哪里都……”
“你们?哈哈!你们!”
这下子可给贾环一把拿住了把柄:
“你一个外头买来的奴才,跟主子称‘我们’?你也配!不害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