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反正也无事,就呆呆坐了好一阵,直到觉得无趣,便起身叹了口气:
“都不理我,那我也睡去。”
便下了袭人的炕,到自己床上歪着下去了。
袭人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听宝玉微微打鼾,猜想他睡着了,又起来拿一领斗蓬来给宝玉盖上。
宝玉“忽”地一声掀了开去。
袭人登时冷笑道:
“好,好!你也不用生气,从今以后,我只当哑子,再不说你一声儿,如何?”
宝玉起身问:
“我又怎么了?
自打我回来,你就不理我,赌气睡了,一句话你都没说,你哪里劝了我什么?我都摸不着头脑是为了什么,这会子你倒说是我恼了。”
此时的袭人,早已将自己当成了宝玉的媳妇,当即气哼哼道:
“你心里还不明白?还等我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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麝月、秋纹等都在外头听着,谁也不敢进去多一句话。
谁都知道,若此时搅了袭人和宝玉,那真真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媚人就是因为在袭人劝宝玉的时候也插嘴劝宝玉,后来被找了个茬子就撵了出去,转眼就被指配给了看马棚的老曹当了续弦,才十六岁的年纪,就当了两个小奴才秧子的后妈。
屋里吵吵了好一阵子,直到贾母遣人来叫宝玉吃饭,才总算暂停。
宝玉到贾母屋里来,心不在焉地胡乱吃了半碗,就急着要回自己房中去。
宝玉回到绛云轩,却见袭人脸冲里睡在外头炕上,只给人瞧着个脊背和屁股,麝月在旁边抹骨牌,二人都故意不搭理宝玉。
宝玉揭起软帘自往里间来,随便拿一本书,歪着看了半天,因要茶,抬头见两个小丫头在地下站着,一个大些的生得十分水秀。
小主,
宝玉便问:
“你叫什么名字?”
那丫头上前一步答道:
“叫蕙香。”
“是谁起的?”
小丫头道道:
“我原叫芸香的,是花大姐姐改了蕙香。”
宝玉赌气道:
“正经该叫‘晦气’罢了,什么蕙香呢!”
又问:
“你姊妹几个?”
“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