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把何金处置了,朕再让忠顺王赔给你些银子,你贾家和忠顺王之间就没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事情了,且也让你手头松快松快,如何?”
贾琏也不客气:
“皇上开口了,臣自当遵从。
臣也不敢狮子大张口,就想要忠顺王家的集贤楼就得了。”
“什么集贤楼?”
“就是个酒楼,听说挺挣钱的。”
皇帝一皱眉:
“你说你啊,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
贾琏一咧嘴:
“臣也想像过去似的,就做个高粱纨绔就得了,可贾家如今是真的只剩下个空架子了。
皇上也知道,臣的爹是个有官儿也不肯好好当的,臣的叔叔是个想好好当官儿也当不好的。
臣家里唯一中过举人的贾珠又没了,二叔家的二子宝玉打死也不肯考科举,一心非要做诗人,二叔家的三子贾环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念书也着三不着两。臣唯一的弟弟贾琮还太小,上个学写个子就弄得黑眉乌嘴的,像去找了活猴儿。
就这一家子还个个都是花钱高手,臣既然做了家主,就得想法子养着这一家子不是?”
.
他这一番话,说得极为坦诚,让皇帝也不由动容。
如今的荣国府里果然已经是一家子废物了,挺好。
这一家子废物里头出了个能干的贾琏,也挺好。
能干的贾琏被这一家子废物拖累着只能一天到晚满脑子都只想着钱,更好。
如此看来,四王八公也绝非铁板一块,自己慧眼识珠,愣是从贾家的垃圾里头挑出了个贾琏,让他为己所用,成为敲入功臣派的一枚利刃。这样的利刃在自己手里,何愁解决不了功臣派?
皇帝忽然自觉骄傲,原来自己的政治手腕很高明啊,这个连太宗爷爷头疼的问题,竟然被自己轻松找到了化解之道。
妙哉!妙哉!绝妙哉!
.
心中十分自得的皇帝像一个慈爱的伯父,将贾琏又是鼓励又是安抚,最后,兴之所至,便在忠顺王敬献的“澄心堂纸”上,大书了“福德恩荣”四字赏给贾琏。
看着贾琏双手捧着御赐的墨宝感激涕零地走了,皇帝的脸登时就沉了下来:
“卫同光,去把忠顺王给朕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