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却不知内情,闻言只是连连点头:
“好,好,果然是你娘教子有方啊,虽则你哥哥幼年丧父,又是独根孤种,竟是半点也不溺爱,这才是教养出个大家子弟该有的样子。”
又向宝玉道:
“你瞧瞧人家蟠儿,才这个年纪,又能撑起家业,还不忘上学读书。可比那个秦钟像样,一去了学里就跟着那起不长进的东西们学坏了,白费我疼他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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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原本是打算在贾母这里吃了饭就回自己屋去,近来茗烟给他偷偷带进来一本春攻画,他便常拉着袭人一同认真研看,熬夜习练。
但今日一见黛玉也在贾母这里,宝玉便又挪不动步,饭后只缠着黛玉说话儿。
偏黛玉爱搭不理,宝玉没了兴致,正要借故告辞,打算回屋去找袭人,可巧宝钗又来了,登时就又挪不动步了。
他瞧着宝钗脸若银盆,眼似水杏,笑靥如花,一言一行另具一种妩媚风流,不觉就又看呆了。
谁料此时贾母与宝钗说话,忽然说到宝玉身上,竟然又提起秦钟,宝玉心中发堵,立时就不自在起来。
因为不提别人也就罢了,说起秦钟,由不得宝玉不厌恶薛蟠。
话说宝玉仗着贾母的溺爱,除去跟着秦钟去家学读了几个月的书之外,一向不去上学。
可就是去家学那几个月里,也曾与薛蟠有过一段“争风吃醋”的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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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比宝玉大五岁,去贾家家学原本就是看上了那里有些少年子弟生得貌美,又好风流,容易诓上手。
于是便以结交契弟为名,对些生得妩媚风流的少年子弟多给银钱吃穿,不几日便得了手。
比如贾璜的外甥金荣,一年里薛蟠给他个三五十两银子,他便将自己当做薛蟠的人。
不过薛蟠更宠爱的,还是两个外号叫“香怜”和“玉爱”的学生。不仅在学里就动手动脚,还被薛蟠邀请去家中今日会酒,明日观花,这二人因仗着薛蟠给银子,在学里也得意洋洋,金荣瞧在眼里,也只能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