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苦,众生皆苦,吾亦苦啊。”
赖大趁机道:
“老爷说得可太对了,名士也苦啊,就像山子野老先生那样的名士,如今不也是被人家一句话就说他贪墨了好多银子,立刻就被人用麻绳子捆得跟牲口一般,如今还不知是死是活呢。”
“你说什么!”
贾政闻言大惊,一下子从竹榻上坐了起来,大声道:
“山子野老先生出了什么事情?哪个敢如此胆大,有辱斯文?”
赖大故意战战兢兢答道:
“这话小人可不敢说。
昨儿琏二爷发了很大的火,把小的们的魂儿都吓飞了。”
“琏二?混账!我的府里何时轮到他来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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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外头有人来报,说一众清客都来求见。
贾政回府本要先拜见贾母,但听说一众清客都来了,只得先不入后宅,只更换了常服,吩咐一声“有请”。
因贾政自己没有科甲出身,所以一向最喜读书人,礼贤下士,每每与这些读书人在一处闲谈,贾政便觉得自己也是个“老学究”,如今自己的学问,总算是配上了年轻时曾经的风雅。
不一时,詹光、程日兴、胡斯来、单聘仁等十八位清客都到了,贾政赶忙请众人落座:
“今日大雨,你们众位倒来得好生齐全啊。”
詹光带头,并不落座,而是满脸忧虑之色,向贾政行礼道:
“我等恳请老世翁搭救山子野老先生,千万勿使斯文扫地也!”
贾政忙展开两手道:
“诸公请起,诸公请起,我外出公干才两日,竟不知家中出了什么变故,请哪位与我讲讲?
诸公放心,我也是个读书人,断断不会做出有辱斯文、让祖宗蒙羞之事的。”
众人这才按照齿序一一落座。
詹光痛心疾首道:
“老世翁,昨日令贤侄不知是从何处听了小人的谣言,忽然向山子野老先生发难,说他坑了尊府里的银子,当即就把他捆做一团,送去了宛平县衙,说是要正式立案严审呢。
读书人名节最是重要,平白被污,这是比断送读书人性命的还不得了的事情。
可怜山子野老先生,仙翁一般的风雅人物,如何受得了牢狱的磋磨?这……这委实是煮鹤焚琴之举啊。”
贾政闻听,立刻便问赖大:
“你方才说琏二发火,便是此事?”
赖大赶忙跪地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