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看贾母一直沉默不语,便疑心是贾母不答应,他一向孝顺,赶忙又改口道:
“若是母亲认为不妥,那就都不改了罢。”
贾母瞧得出儿子的心思,知道他此来是被王夫人鼓动的,若无功而返,必定会在媳妇面前十分为难,但他事母至孝,又不愿让母亲不悦。
正是因为都看得明白,贾母心中涌起一阵难过。
思量再三,贾母笑道:
“我老了,不中用了,眼也花,耳也聋,记性也没了,好些事情想一想都费劲,这事你既然同我说了,就也容我想想。”
贾政听了,赶忙跪下道:
“让母亲还要费心这些事情,是儿子的不孝。”
贾母摆手道:
“起来起来,咱们自己娘两个说话,哪儿那么大的规矩?我不过是有年纪了,凡事一时也想不明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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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贾政退出门后远去的背影,贾母忽然一手捂住心口,老泪纵横。
鸳鸯见状,赶忙摆手让门口的小丫头子也先下去,自己上前给贾母摩挲前心后背,问道:
“老太太这是哪里不舒服?”
贾母拉着鸳鸯的手,落泪道:
“等你做了娘、养大了儿子、又看他娶妻生子之后,就懂了。这心里啊,老是揪得慌。”
鸳鸯心中很是不解,却又不敢多问,只好道:
“若这么着,我横竖也不嫁人了。老太太这样大富大贵的享福人还如此,那我这等人,日后还不知要烦恼成什么样儿呢。”
贾母长叹一声:
“我倒瞧着,你是个有造化的。
你跟了十几年,是我身边最靠得住的一个,我自会替你打算。
而且不单是你,我身边的这些人,我个个都得替他们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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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贾琏还没回到自己院子里,他在贾母院子里处置一众奴才的事情,就因为婆子丫鬟都被叫去当众训话,而已经传到了凤姐耳中。
待贾琏回来时,平儿已经在院门口候了好一阵子,一见贾琏,就迎上来说凤姐请贾琏到屋里说话。
贾琏一进屋,凤姐已经从炕上下来,笑着赶上来请贾琏坐下。
贾琏见屋中并无旁人,凤姐又是已经梳洗过,连家常衣裳都是新换过的,半点褶子都没有,便知道她是早打扮好等自己,便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