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贾琏照例去了衙门,办公之余,派人去了趟大兴县,嘱咐大兴知县若有治下的水月寺尼姑净虚的案子,务必要秉公处置。
却不道派去的人回来就说:荣国府贾家的家人来喜今儿一大早就去过县衙了,将打得半死的尼姑净虚送去处置,说已经将这不守清规、唆使主家犯法的秃驴撵出了贾家的家庙。
贾琏心下不由感叹:凤姐儿做事还真利索,是个当中层领导的材料。
但凤姐儿这人属于那种“给点阳光就灿烂”、一刻也不能放松监管的那种类型。
她做事利落,但不够周全,要是让她办大事,那就少不得要给她“擦屁股”。
所以只能让她做一些定好了规章制度、只需要严格执行就好的事情,不能给她太大的自主权,给她的权力一定得放在笼子里,否则就要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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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回到府里,就听说府里正乱做了一团。
今日一大早,一众女眷来给贾母请安过后,坐着说了一阵子闲话,到午饭前才各自散了。
贾母起来到院子里活泛活泛身子,由丫头们搀扶着去廊下看鸟雀,忽然觉出有异常,这才发觉院子里的一对时常蹁跹起舞的白鹤今日不见了踪影。
下人都说是天热白鹤不想出来,贾母却命人立刻去找。
找了一阵,才在假山洞里找到了吓得不会动的母鹤,而与母鹤形影不离的那只公鹤,则已经不见了踪影。
贾母大惊,命人去各屋里细查,这才发现,原来各屋都有失窃。
就连荣禧堂里,虽然三尺来高青绿古铜鼎、金蜼彝、玻璃盒等显眼之物没丢,却也不见了若干汝窑美人觚、茗碗之类的小件。
显然,这是贾府里进了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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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走进贾母房中,听得探春正在回话:
“……先前守夜的老妈妈们趁着夜里坐更的时候,不过偷着一时半刻,三四个人聚在一处,或掷骰子,或斗牌九,不过为熬困玩一玩。
进来胆子越来越大,这府里已经有了几个大赌局,有头家,有局主,一局牌的输赢已经到了三十吊、五十吊、一百吊。
输急眼的时候,老妈妈们争斗相打,挠破了脸都是轻的,打破了头还有呢。”
贾母气得脸色发白:
“你既知道,为何不早回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