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说得对,这孩子自打没了父亲,我一个妇道人家,也只能管他肚里饥饱和身上冷热,至于如何做事做人,实在教得不够。
求二爷给他个机会,将他带在身边,让他做些事情,也长长见识才好,要不这孩子可就毁了。”
贾琏扶起卜氏:
“他为达目的而钻营,于我而言,则已经是背叛。按说依我的性子,‘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并没有第二回的机会。
但我看五嫂子是个懂教养孩子的人,又如此跟我开了口,我就破例给芸儿一个机会。
让芸儿在家里反思十日,若反思得明白了,十天后来找我,到时候我看看这孩子还能不能信任使用,可好?”
待卜氏千恩万谢地去了,贾琏转身回来,迎头碰上了正四下里寻找贾琏的李贵。
李贵急急将贾琏领到一旁,把自己碰巧听到赖大和媳妇的对话,都一一说给了贾琏,并且道:
“二爷,赖大说他家开的铺子,今儿小的特意细细去查了,还真的都有,但他家的铺子,就只做贾府的生意。
小的找采买上的人打听了一下,比如咱们厨房需用的江瑶柱,从赖大的干货店里进的货,都是十两银子一斤,而现今外头的南北货行里头,一模一样的货色,人家只卖二两银子,而且买两包还送大包银耳呢。
至于什么人参之类的,那更是多花钱还掺假。
老太太要亲眼见的,他便拿了未作假的原枝好参进来,可价钱要比市面上贵三五倍呢。
若不是老太太要过目的,他便将次货都混进来。一大包人参,几乎都是参碎和参须。里头偶尔有一枝全的,他们也必截做两三段,镶嵌上芦泡须枝,掺在里头打马虎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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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王熙凤抱着平儿哭了一阵,越想越气,拉着平儿垂泪道:
“平儿,我在这家里,尽心尽力了这几年,你是都瞧在眼里的,我对琏二是怎么样?他对我是怎么样?
他如今长本事了,回到家来就想要倾轧我,想骑在我脖子上作威作福,他这忘八小子没有良心啊,他忘了我对他有多大的恩啊。
当初要不是我肯嫁给他,他能那个有如今这么出息吗?要是没有我在老太太、太太们面前的面子,这府里谁看得上他琏二啊。
如今我肯屈尊,做他的‘琏二奶奶’他就以为是我沾了他的光,我呸啊!分明是他沾了我的光,他不过是我王熙凤的‘凤二爷’。
我费劲巴拉生下大姐儿来,还把你也给他做妾,我哪一点儿做得不是顶尖儿的?他敢那么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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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知道凤姐愈发想左,却也只是顺口柔声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