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见贾母果然是要来大姐儿的洗三礼的,且赏的东西也都预备下了,又兼他方才已经搞定了贾赦夫妇,料想明日也该很看得过去了,心中石头落了地,也笑道:
“原以为生孩子是当娘的麻烦,如今才知道,当爹也麻烦得很。
我今儿才回去,就赶上了操心我们家大姐儿吃奶的事情。”
看贾母兴味十足,贾琏便讲了换奶娘的事情。
贾琏口齿清楚,说得又有趣,贾母原本听得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贾母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皱眉向鸳鸯道:
“你听听,这也就是琏二回来了,要不,那不就是要生生饿着孩子?
你知道那刚生下来的小人儿,隔上一两个时辰就得吃奶。
我生大老爷的时候,太婆婆和婆婆给孩子找了六个奶娘,每日里吃奶之前,都要各自先挤出一小盏来,看谁的奶厚,今日才给吃谁的奶呢。
那六个奶娘,每日每人都得吃上一整个不加盐的炖肘子,整整吃了六年,就只怕奶水薄了不养人。
如今咱们家虽说没从前风光,可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家是怎么管的。”
鸳鸯不敢接话。
贾琏心中却只顾了暗笑:原来贾赦是吃了六年的奶,吃傻了。
贾母继续道:
“明日大姐儿洗三,若是只各自送各自的礼,这个也俗了,也觉很生分些似的。
只是如今她们处处都省俭,我也不好开这个口。
可头前儿凤丫头管家也委实辛苦,当中有风光,也有委屈,操心费力不落好,这些啊,你们没经历过,未必懂得这当中的酸甜苦辣。管家三年狗也嫌啊。
鸳鸯,我方才叫人找你回来,就是打算我这里拿出五十银子来,你去叫一台戏进来。酒宴明日公中有安排,有戏有酒才热闹些。
凤丫头虽不能出屋,远远听着也好。到时候问问她爱听什么,单唱给她听。”
贾琏这才明白原来贾母心中的为难,心中感激,也赶忙笑道:
“老祖宗疼凤姐儿和我们大姐儿,是她两个的福气,我这里也打算要跟着老祖宗沾点福气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