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睁开眼,茫然起身,四下找寻:
“我爷爷呢?”
邢夫人回身啐道:
“这里哪有什么你爷爷?再说了,你何曾赶上见过你爷爷?”说着,将贾赦小心翼翼扶在椅子上坐了。
贾琏挠头道:
“怪道啊,我方才真的又见到我爷爷了。
上回是我去劈棺材的头天夜里,我爷爷给我托梦,让我去宗祠拿忠勇剑,只管放心大胆地去劈棺材,必定能得意外之喜。
小主,
还说若是我不去,那咱们贾家就有大祸事了。
方才我没睡觉啊,却怎么也见到我爷爷了?他就站在这里,跟我说了许多话。”
贾赦原本正疑心是贾母背弃了发过的毒誓,将昔年旧事都说给贾琏,指使他来整治自己。可贾琏又说起上回他贸然当街劈棺的事情,反倒让贾赦对此事有了七八分相信。
毕竟贾母绝没有胆子让贾琏去宗祠动用忠勇剑。
于是贾赦便问贾琏:
“你见到你爷爷是何容貌?”
贾赦虽时时犯浑,但却绝对不傻。
他知道贾琏每年跟着祭祖,都会看到祠堂正殿中贾代善的绘像。但那绘像为了美化,将贾代善的一处缺点并未画出。
而关键之处,是贾母从未进过祠堂正殿。
如果是贾母在背后撺掇贾琏来算计自己,也不会将这等细节都讲出来。
贾琏拍着脑袋,似乎在仔细回想:
“圆脸,长得特别周正,高鼻梁,大眼睛,眼角微微有点儿上翘。
咱们府里头,就宝玉长得有点儿像他。但我爷爷可没宝玉那么阴柔,他头发特别多,下巴有点儿短,上面还有一道横着的刀疤。哦对了,左边下眼皮之处,也有一片疤。”
听到“横着的刀疤”时,贾赦的心里狠狠一沉,等贾琏连贾代善下眼皮有疤都说了出来,贾赦不由张大了嘴。
就是这两处疤,都没有画在祠堂的绘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