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你懂我。”
阿禾见辛老枭渐渐平缓下来,也向贾琏一点头:
“今生你我做不成夫妻,做知己也不算委屈。”
辛老枭喘着气道:
“你懂他,他懂你,那我这个老东西还在中间裹什么乱呐。
只是闺女啊,既然他已经有老婆了,你该嫁人也还要嫁人啊。”
阿禾还没开口,贾琏已经知道了阿禾的答案。
果然,阿禾郑重向辛老枭道:
“爹,是他先娶妻,而后才认得我,这是命中注定,我没话好说。
可若是我先认得他,一颗心都在他身上,过后还另嫁他人,那我怎么对得起我嫁的那个人?
爹,那不体面,你闺女不体面,咱们辛家也不体面。
我辛双禾虽是个女儿身,可多少男人都比不过我懂的义气二字。
我绝不做对不起别人的事,也绝不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既然我看上他了,就不委屈自己嫁给我看不上的人,也不委屈我嫁的人当活王八。”
辛老枭无奈地连连摇头:
“我的闺女啊,你这到底是太通透,还是太迷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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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贾琏知道,他以后的人生里,再没有其他女人,配得上阿禾身上这种赤红如血的颜色。
因为那是阿禾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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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事就此终止,贾琏便问起辛老枭私盐之事,辛老枭一声长叹:
“老话说:人生有三大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却不知盐工之苦,比这个更苦多了。
盐工三大愁:扒盐、抬盐、拉大碡。
一年到头早贪黑地、风吹日晒,在盐碱滩里赤脚蹚着卤水扒盐,夏天蚊叮虫咬,头上顶着毒日头,冬天北风吹裂了皮肉,骨头缝都是疼的,一年到头,一双脚丫子不是裂的,就是烂的。
熬盐的叫“盐傻子”,背盐的叫“盐驴子”,拉大碡的,比驴子还不如。
一千斤的石碌碡,三五个壮劳力拼尽全力才能拉得动,在盐池子里头。像驴拉磨似地一遍一遍地碾压,累得吐血的盐工多得是。
盐工累死累活,也不过为了能图个全家不饿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