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儿想的却是旁的一路:
“拜佛须拜正主,她既不是琏二爷的新欢,也未必管用。
倒是我要不要买点子什么孝敬一下琏二奶奶?”
兴儿赶紧一摇头:
“可免了吧!就琏二奶奶那狮子大开口,你这一吊钱扔进了她的没底儿大窟窿,连个响儿也听不见。她又瞧不上,你也白花钱。”
升儿连连点头:
“这话在理!
这些日子,琏二奶奶在我们东府里管事,那叫一个厉害。
这也罢了,生财他们几个都说,琏二奶奶是个‘钱狠子’,‘钱串子’,逮着蛤蟆攥出尿的主儿,连我们下人的月钱都偷拿到外面去放账呢。”
“生财?俞禄的外甥么?”
“可不就是他么?
若是旁人说的,我还未必信,可生财的舅舅不光是我们这头管银米的,生财还有个干姥姥,就是你们这头太太的陪房郑华家的。
这样的人说的话,能是没影子的屁?
再有个事儿,就是琏二奶奶动不动就打人、罚人,这也罢了,算是我们里面都忒不像了,也须得她来整治整治。
她十天里就能罚了三个人,这一罚就是一月的银米。但革下的银米都不入账,而是入了她自己的荷包,这事儿连我们珍大奶奶都已经都知道了。”
升儿看兴儿一脸惊讶状,愈发兴头起来,趴在兴儿耳边继续道:
“再告诉你个旁人不知的事儿,可万万不能告诉了出去。
我们东府里私底下都说,琏二爷在小蓉大奶奶出殡那天闹事,是奔着要造族长的反,他想当族长。珍大爷表面不计较,也不许底下人胡说。
可跟着珍大爷的喜寿有一回跟我吃酒,他吃醉了,拉着我偷偷说:如今珍大爷恨琏二爷恨得牙痒痒,说他‘脑袋后面长着反骨,迟早要收拾了他,为贾家除害’。”
兴儿听得一哆嗦,小声跟他哥说:
“你等会子把这些话都告诉给琏二爷,一准儿得个大赏钱。”
升儿摇头摆手道:
“算了罢,谁不知道琏二爷的钱都给琏二奶奶搜刮了去?我说了这些要命的话,得他那小气吧啦的一吊钱的赏,我图什么?”
兴儿将升儿拉到更僻静之处,拣着其中一个锦盒打开来,只见里头是一支精美绝伦的赤金镂花凤钗,凤嘴里衔着的一枚珍珠,足有莲子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