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有见地,我竟没想到这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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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将可卿引为知己,便将自己心中郁结说与她听:
“如今这贾府里,子弟既不读书,也不习武,有本事挣钱的子孙少,败家花钱的本事多。
子孙躺在祖宗的功劳簿上,已经过了三四代的富贵日子。
入不敷出已有多年,便是有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年年岁岁寅吃卯粮,坐吃山空是迟早的事情。
偏偏我父亲虽承袭了爵位,又整日沉迷酒色,意志不振;我叔叔倒是认真做官,可看似谦恭厚道、中庸谨慎,其实是个没一点儿政治头脑的。
头前儿元春封妃,他接旨谢恩之后,不赶着去太极宫亲自向当今皇上谢恩,倒先跑去太上皇那里谢恩;家中诰命进宫谢恩,也是先去拜皇太后,后去皇后那里。”
可卿细细听着,此时忽然插了一句:
“政老爷额外感激太上皇的恩典,也是有渊源的。”
“什么渊源?”贾琏不解。
可卿柔声轻语:“就是荣国府袭爵的事情。”
贾琏摇头道:“纵然是太上皇当日在我父亲袭爵的时候,额外赏了我叔叔一个工部主事,他也不至于就要乱了君臣纲常的次序去。”
可卿低头想了想,还是道:
“看来,琏二爷并不知当年袭爵的一段故事,那我就来说一说。
这是有一回老太太私底下说给我的。
老太太是保龄侯尚书令史公的嫡女,十五岁嫁给贾家的代善公,做了重孙子媳妇,上头有太祖婆婆、祖婆婆、婆婆三道长辈要侍奉。
也是老太太命好,一索得男,生下赦老爷这荣国府的嫡长孙来,那可比如今的宝玉要金贵百倍。
你瞧着如今宝玉只有老太太宠着,就何等的任性?便可想见当年的赦老爷,上头不仅有奶奶,还有祖奶奶、曾祖奶奶护着,敢违逆他一点心意?谁又敢动他一个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