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贾家度过此劫,必要再大大重谢小公公。”
那小公公拗不过贾母,只得收了银票,便急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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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低头暗想,今日正逢宁国府里蓉哥儿媳妇的送殡之期,宫中皇帝能知道得如此详尽,必然是已然盯上了贾家,兹事体大,只怕祸事不小。
叫了鸳鸯来问,又问了赖大媳妇,偏偏谁也不知宁国府里蓉哥儿媳妇用了什么棺材。
贾母只觉得“造反的棺材板”六个字如同一道铁箍,紧紧箍得头疼欲裂,头晕目眩,心口里也跳得紧一阵慢一阵,几乎要晕过去。
但此时危及全家,贾母只能死命咬牙捱着,吩咐鸳鸯,赶紧备车,冒着大雪,无论如何也要追上送殡的车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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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宁府大殡浩浩荡荡、压地银山一般从北蜿蜒而来,唢呐吹得撕心裂肺,响器之声叮咚不绝。
众人正沉浸于这风光无两的豪华大殡,忽然,听得一声断喝:
“停下!不准前行!”
所有众人尽皆大惊——这……这是怎么了?还有强盗敢抢劫出殡的不成?
几乎所有人同时都朝声音来处瞧去。
透过漫天飘飞的大雪,只见白雪覆盖的道路正中间,昂然而立着一人一马,拦住了宁府送殡队伍的去路。
风雪阻隔,众人一时瞧不清楚来人长相,只见他骑着一匹闪着银光般的纯白高头大马,狮子一般的长长鬃毛尾毛被朔风卷起,仿佛传说中的天马。
随着那天马一步步冲破漫天的回风舞雪,一步步踏雪走近,人们渐渐才看清,马上坐着的是个身着白缎箭袖、腰束白玉银带、头戴白缎头巾的俊朗青年,英姿飒飒,贵气满满,神色凛然,宝相庄严,如同天人下降,教人几乎不自觉在他面前低下头去。
来人正是贾琏。
他骑着照夜雪狮,断然拦住了长长的送殡队伍,迎在所有人面前,逆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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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骑在白马上的贾琏,就是杀入敌军中的孤胆赵子龙,无人可倚仗,只靠一身孤勇。
他已经走上了这个赌桌,便再无回头的可能。
他骑着曾和他一道儿赌赢了跳过那条两丈深沟的宝马,一步步走向盛放着瑞珠尸身的棺材,准备掷下他迄今为止最大的所有筹码。
这是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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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了,石破天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