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薛大姑娘来了,日日都往这边跑,说是看老太太,上下人等,没有不夸她的。
宝二爷又是个分不出亲疏远近的,只顾着和薛大姑娘玩笑,就冷落了我们姑娘。我们姑娘说他两句,他要么说些让姑娘伤心的话,要么甩手就走。
虽说过后每每都来赔礼认错,后悔得什么似的,可他哪里知道,他不过三言两语不合,我们姑娘却难免要落泪半日。
我们姑娘和薛大姑娘不同,她又有亲娘又有哥哥,可我们姑娘是孤身一人投靠在这里,心里话和谁说去?
越是难过,越要想家,越是想家,就越是难过。”
贾琏想起癞头和尚的话,心中也觉不平:
小圆脸儿,你小子啥意思啊?当海王也就罢了,你好歹敬业点儿?你不就是仗着你上辈子浇花的那点儿所谓“恩情”吗?天天弄哭人家姑娘,你虐待狂啊!
轻轻一笑,微微晃了晃手中的小瓷坛:
“我就是来治你们林姑娘的思乡病的。”
贾琏跟着雪雁进入房中,黛玉拭泪起身相迎。
二人相互见礼已毕,黛玉便半垂着眼皮,并不敢看贾琏。
此时二人离得近,贾琏却反倒觉得恍惚,似乎自己已经忘记了初恋女孩陆婉宁的准确长相,自己的记忆,竟然只剩下一个轮廓——充满诗意的轮廓。
而眼前的黛玉,是如此具象的诗意,让贾琏竟不敢直视。
二人对坐无言。
最后竟是黛玉先开了口:
“琏二哥,你那《笑傲江湖曲》,我已经打好谱子了。”
回身吩咐雪雁:
“取琴过来。”
.
黛玉望着雪雁摆琴焚香,心事重重。
贾琏将手中雨过天青色的小瓷坛子放在桌上:
“林妹妹,我上回去姑苏,喝到一种用糯米酒曲酿出的冬酿。
回来这边我找了个烧锅,也用糯米酒曲,又加了蒸馏过滤,出来的酒液清如水晶,味道纯净。
只可惜没有加入桂花和栀子,不然,会更有姑苏的味道。”
说着,叫雪雁拿杯子来倒酒。
酒入杯中,酒香四溢。
黛玉不禁轻轻“呀”了一声,低低说道:
“果然是姑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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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莹白细瘦的手指,轻轻抚上雨过天青色的瓷坛,在细细描摹的小桥流水见来回徜徉。
终于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