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这盘烧饼,委实人间极品。
大小不一,形状不定,七扭八歪,歪瓜裂枣,一半不熟,一半焦糊。
气得贾琏指着昭儿的鼻子,大骂“蠢材”。
昭儿被逼着整宿没睡,熬得两眼通红,此时又被骂,满心委屈,缩着身子,低着头抹起了眼泪:
“爷的吩咐,奴才怎敢不听?
奴才从昨天夜里到此刻,眼睛不敢闭一下,手不敢停片刻,一直都在拼命学贴烧饼。
揉面揉得浑身酸痛,给滚烫的铁锅烫得胳膊上起了四五个大水泡,可这手艺哪里是一时半刻就学得精熟的?
若是一天半夜就能做得好,那烧饼铺里的伙计也不用学徒三年了。”
贾琏也觉他说得有理,这才想起来:
这年头还没有和面机和电烤箱,全靠柴火烧灶掌握火候,贴烧饼好像还真不是个轻易就能做好的事儿。
低头想了想,觉得昭儿被这么折腾一番,也差不多够了,便斜起眼睛,瞥着他问:
“我倒想听你亲口说说,你给二奶奶出了这么些力,这趟出门之前,她给了你多少银子?”
跪在地上的昭儿吓得一哆嗦:
“奴才不敢……”
贾琏不等他后面那个“说”字出口,已经朝兴儿大声吩咐:
“兴儿,他既然不敢说,就得你帮他。
去看看有没有不要的破瓷碗,破瓦片,摔碎了,把碎碗碴子给他垫在膝盖底下,壮壮胆子再说。
他要是还不敢说,你就骑在他肩膀上给他壮胆。”
兴儿跟昭儿向来不和,闻言高兴得大声答应着,蹦起来就往外跑。
吓得昭儿两步爬到贾琏脚边,磕头道:
“奴才不敢撒谎啊,二爷千万饶了小的,奴才说就是了。”
贾琏心中有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