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王家对中原礼节的态度从来都是,需要用的时候就比中原士族们还讲礼节,不需要用的时候,那便是随手可弃的繁文缛节。
“婼娇,见过徐老,多月未见,徐老您还是这般生龙活虎。”王婼娇对徐老夫子作礼微笑。
“哈哈哈,王少君说笑了,老朽这一把老骨头不知还能撑到几时,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呀。”徐老夫子轻捋胡须哈哈大笑,随即对王婼娇作礼道:“王少君,请!”
待步入屋内,丫鬟们为王婼娇端茶倒水。
一旁的徐老夫子则是吹着热茶面带微笑,却又始终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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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胶东国以已灭数年,长安朝廷将东莱郡划出,徐乡百废待兴,值此良机,徐老夫子您,可有扩大徐家家业的想法?”假装饮茶许久的王婼娇有些坐不住,毕竟还是个年轻女子,没有经验,于是便放下手中热茶,忍不住对徐老夫子进行试探性问话。
“嗯?哈哈,王少君太抬举老朽了,我这副将死之躯壳,哪敢有这种想法,反倒是王少君您,年少有为,以女子之身傲视群雄,真是让老朽敬佩。”徐老夫子打着太极,并不正面回答王婼娇的试探性问题。
“徐老夫子不为自己着想,也应当为自家儿女着想呀。”王婼娇还是沉不住性子,渐渐地便要暴露出自己的真实意图。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徐老夫子依旧只是乐呵呵笑着,并且饮下一小口热茶,又反过来对王婼娇询问道:“不过王少君您,为何不找个如意郎君,若非是这徐乡没有少君您看得上的?”
“啊?”没有结婚的女子最烦被问这种问题,王婼娇脸色有些羞红,随后假装饮茶,不敢再多说话,内心却又在暗暗吐槽:“真是只老狐狸。”
眼见徐老夫子只是不停地恭维自己,就是不肯说正事,王婼娇只好直接透露来意:“婼娇此次前来,乃为两件事。”
“哦?呵呵呵~”眼见自己占据主动权,徐老夫子呵呵笑着,轻饮一口热茶后方才对王婼娇微微笑道:“王少君但说无妨。”
“其一,我王家主君的长子王长治如今已然五岁,欲与徐老夫子的曾孙女联姻,如此亲上加亲,徐老夫子您……”王婼娇将第一件事如实说来。
“宁巍先生太抬举老朽了,老朽那曾孙女何德何能,能有如此福分。”徐老夫子继续恭维着观察局势,并不急着答应,也不立即拒绝。
对于这只老狐狸,王婼娇也没有办法,只好继续说道:“其二,我辽东王家欲在徐乡开办粮行,在徐乡销售麦粮,还希望徐老夫子您……”
“这……”相比于第一件事情,这第二件事终于让徐老夫子开始认真思虑,他可以不在乎一个曾孙女嫁出去当联姻工具,但必须在乎辽东王家意图染指徐乡粮食市场这件事,因此沉默许久后对王婼娇叹气道:“王少君有所不知,徐乡本地的粮市早就被徐乡的三大粮商垄断,这三大粮商又与徐乡本地豪强关系很深,你们辽东王家乃是外地人,对于三大粮商而言就是来者不善,若是执意要在徐乡开办粮行,老朽唯恐这徐乡会天翻地覆。”
说罢,徐老夫子又补充道:“前些年的七国之乱,已经把徐乡的百姓折腾得够惨,徐乡民众到现在都还没恢复过来,想来少君在路上也看见那些百姓是怎样的惨状了,他们实在是经不起再一次的折腾咯!”
“可我家主君说了,无论徐乡百姓接不接受,无论徐乡豪强接不接受,我们辽东王家都必须进入徐乡,徐乡人,要么主动接受,要么被动接受,反正必须接受!”王婼娇的态度很强硬,徐乡县的这些豪强,联合起来的力量或许要略微强于辽东王家,但如果单打独斗,没有任何一个徐乡豪强能是辽东王家的对手。
“这……”徐老夫子无言以对,脑海中思虑着种种变数,还没有下定最后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