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潘西后退的同时,他身后一名高约两米的壮汉立刻上前一步,以宽阔的胸膛将潘西的后背牢牢给遮掩了起来,如同一面坚实的盾牌。
作为一名少见的施法牧师,潘西的价值不仅体现在战斗方面。在这个时代,如何延续传承这门秘术,才是他这个身份承担的重任。这也是枢机院在临行前专门为他配备了一个贴身护卫的缘由。
“嘭!”
随着一声重重的顿地声,潘西身侧的那两名骑士一左一右几乎同时踏出一步。
一股浓烈的体腥味从他们体内爆散了出来。
也不见两人有何动作,只不过一步的距离,他们的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膨胀,很快就到了近三米的高度。
一块一块的鳞甲挣开衣物的束缚,从周身皮肤之下逐一隆起,然后又一层层的反复叠加。
这些甲片虽然看着是由体内长出,但随着肌肉间轻微的扭动,却又发出如钢铁般刺耳的摩擦声。
仿佛他们本就是披着一层人皮的钢铁生物。
不过三息的时间,包括头部在内,一袭密不透风的全身甲就覆盖在了两名骑士的身上。
每页赤色甲片之间的空隙,由一层不明的血色纤维状物质牢牢的联接在一起。
手执同样由体内延伸而来的十字重剑,两名骑士如冲锋的重型坦克般轰隆隆的向前冲了过去。
炽白的光焰从甲页的缝隙间透射而出。光看颜色,就可想而知其中的温度。而那两名骑士却恍若无事般依旧向霍顿冲了过去。
仿佛那身甲胄之下不是什么血肉之躯,而是真正的圣灵神体。
不过三步的距离。
“当、当、当……”
挟裹着巨大的冲击力量,两把重剑接连不断的斩击在霍顿手中的细剑上。火光四溅,犹如铁匠手中的铁锤,疯狂的煅打着砧台上的钢与火。
真正的战场厮杀从来就没有绚丽的技巧与华美的身姿。不同于表演,它简单而直接,从来就不具备任何的可观赏性。
古罗马斗兽场上的那些公民与贵族们追求的,也仅仅只是血腥所带来的那种强烈的感官刺激。
放在现代同样如此,任何一家历经千百年岁月仍能流传下来的技击流派,都早已自觉或不自觉的摒弃了那些多余的动作。只为追寻它最本来的面目。
杀戮!
在耀眼的白光与一连串火星之间,霍顿诡异扭动着身体,看似随意的挥动着手中的细剑。
但若是能摆脱那有些刺眼的白光背景,凝神细看。就会发现霍顿也并非如他表现般挥洒自如。每一次挥舞间,他的手背之上都是青筋毕露。
刺、撩、劈、砍……
那每一次的斩刺都是不下千百次震荡的组合。
钢铁撞击、摩擦的刺耳声响在殿堂内四下回荡着。
转眼间三息时间过去,双方的力量各自开始消退。
刚不可久!
虽然双方看着都是非人态,但那只是外来力量灌注的结果。肉体凡胎的本质终究还是牢牢的卡死了双方力量施放的强度。
就像潮水,总有起落,那峰谷之间的消涨也是为了给身体找寻一个平衡的过程。
就在双方准备换气重来的同时,在这地底的深处,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管风琴悠扬的声调。
低沉的呢喃、祷告声在这空旷的宫殿中四下萦绕。
伴随着这道若有若无的声响,市井巷间的嘈杂、饭菜的香味、父母的呼唤……
直入每个人的耳际、心间!
一座安静小镇的日常深深的浸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灵深处。一丝丝与生俱来,却又被深深掩藏起来的柔软从每个人的心灵深处,渐渐滋生了出来。
没有宣扬、没有教诲,也没有高高在上的牧人挥动着皮鞭抽打他的羔羊。有的只是最普通不过的人间烟火。
那是凡尘俗世,万家灯火!
霍顿的眼中闪过一丝迷惘。
虽然只是刹那的滞涩,但对于那两台战斗机器来说却已经足够了。两名圣骑士敏锐的把握住了这一丝契机。
阔大的重剑舞动的如同风车一般,在瞬息之间斩切过了霍顿的四肢以及躯干。
没有金属切割肉体时瘆人的声响,也没有本应四溅喷射的鲜血残肢。锋锐过后,那本应四分五裂的身体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牵扯在一起似的,以一种奇怪的状态虚空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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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足以斩断同等特种合金材料的重力以及锋锐,竟是没有对眼前这个看似有些瘦弱的男子造成任何的影响。就连沾染在肢体裂口处的,那丝丝足以将任何异端烧成灰烬的白金色光焰,也在某种异力的压制下渐渐熄灭了下去。
两名骑士一步步的向后退去。他们有些惊骇,自己与之对战的,仿佛只是某个强大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一个投影。
但这种后退并不是退缩,而是身体正常的调整。
虽然有些诡异,但作为从小就接受特殊培养的圣骑士,这种状态总体还在他们心理承受之内,毕竟铲除异端也属于他们的职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