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赵言所在位置两条街道之外,有一幢足以俯瞰这一整片街区的高层写字楼。在它位于顶层的一间豪华房间内,三支香烟自点起后就没有熄灭过,要不是房间内的排风系统在拼命工作,怕是喷淋装置早就自行启动了。
“大家说说吧,事情到了这一步,应该如何善后!”坐在上首的中年男子首先开口。
这是一个典型的印度斯坦人,细分的话应该属于雅利安人种。五官轮廓明显,白皙的皮肤,修剪整齐的鬓角,再加上从容自若的语调,一看就是一位上等种姓的政府官员。
“我们怕是上了别人的当,当了人家手中的刀子了!悉亚多。”下首一个佝偻着腰背、满脸皱纹看不出具体年龄的男子接口道。
这个男人没有名字,所有知道他存在的人都称呼他为“潘迪特”。出身于最为低贱的“达利特”。
而就是这样的出身,三十年的时间,潘迪特从一个连贵人的影子都必须避让的贱民,成长为可以与眼前的贵族平起平坐,甚至直呼对方名字的存在,他的名字在这一地区的所有贱民中就是一个传奇。
不知是否出身贱民的缘故,哪怕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潘迪特的屁股也下意识的只占了不到三分之一的地方。
“虽然有别人提供的情报不够详细、或是故意隐瞒的因素,但最大的原因还是我们过于自大了,认为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没有我们成不了的事情!”官员悉亚多缓缓开口。
“事情虽然没成,但能提前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早说过一千万不是那么好赚的,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考虑的,我整整一队人马都填了进去,难道要我收手……那可是我全部的家底……”
说这话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他叫努纳拉。明面上经营着一家健身俱乐部,暗地里却领导着这一地区最大的暴力团伙。一块块健硕的块状肌肉将他上身的衣服撑的鼓鼓囊囊,骄傲的向所有人展示什么叫做力量。
就是这形态各异的三个人,分别代表了这座城市的三个阶层,他们的力量统合起来,实际统治着这座城市。
“正是因为你那一队人马损失殆尽,我们才要考虑接下来怎么办,我们手上没有力量了……”
“不,有的,你手上还有一支内务部的突击队,齐装满员的二十多个行动人员!”
“不行!”悉亚多一口回绝,“我是能指挥这支力量,但使用它,必须要有一个能拿得上台面的理由……国际恐怖分子!那只不过是我们糊弄下面的借口,怎么向上解释,我们是有国际刑警的提调单还是有内务部的通缉令……
没搞出大事件来,再加上日常孝敬足够,一些小事,只要没人搬弄是非,上面有时也就捏着鼻子认了。一旦出了状况,分分钟就会把我们当替罪羊给抛出来……你当那帮政客都是吃素的不成!”
“那就拿人命填!”努纳拉用阴鸷的目光紧盯着另外两名伙伴。
“我就不信他是打不死的金刚,十个不行就二十个,二十个再不行那就五十个,堆也要把他堆死……我把话放在这里,我已经伤筋动骨了,你们也必须得有所表示,想要全身而退,那绝不可能……”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只剩下新风系统拼命工作的声响。
“我有一个想法。”沉默了片刻之后,悉亚多打破僵局,“我们封锁车站的时候有一节军列正巧也在车站补给,据我所知,那是一批刚从克什米尔前线撒下来休整的士兵……”
“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试着跟他们带队的长官沟通一下,出钱雇佣一批,或者直接让其中的一些人以私人的身份来赚这笔钱,只要价钱合适,我想,会有人心动的……
但隐患一样的明显,这批人可是在军部的名单上的,要是死了人,可不单单只是抚恤的问题。一两个还能安抚,要是成建制的死亡,那后续的手尾工作,就需要打通军部的关节,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能打通军部的关节,这个建议可以考虑,对上面的官员来说,只是阵亡名单上多加一笔的事……这些士兵都是见过血的,战斗力倒是不用怀疑。”
努纳拉扫了一眼悉亚多,“我的建议是,官方层面的沟通,还是由你出面比较适合,所需的费用我们三人平摊。其它的费用,以我折损的那支小队为标准,你们各自分摊一支……如果后续还需增加的话,我们再视情况而定,如何……”
悉亚多和潘迪特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情绪流过,两人都没有吭声。算是默认了这个建议。
这个努纳拉可不是善茬,六年前带着一队人马强势来到这里,凭着心狠手辣和敢打敢拼,很快就在这座城市扎稳了脚跟,所凭借的,就是他手上那支已经折损的力量。
悉亚多怀疑他是被某个团体驱逐出来的,就像狼群中竞争头狼的那个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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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件或许是个机会,一个重新改写力量格局的机会。
“还有,潘迪特!”努纳拉再次开口,“雇佣军队需要出钱,你手下的那帮贱民就不需要了吧!当然如果你认为有必要,这笔钱可以由我来出,你说个数字……
你别这么看这我,听我说,潘迪特,这是完全有必要的,在支援到来之前我们必须不停的骚扰目标,不能让他有休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