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顶冠帽高高耸起,是简单的一重冠的式样,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荆棘编织而成。从编织手法和荆棘那古旧的色泽上,可以看出这顶冠帽应该具有非常久远的历史了。
在戴上教皇头顶的一瞬间,荆棘上的每一根尖刺都像是具有了生命般,深深的扎入了教皇裸露的头皮之中。
“咕咚、咕咚”,现场寂静无声,但这诡异的吞咽声却在众多红衣主教们的心中响起。
这顶荆棘冠仿佛在饱饮教皇的鲜血。
再次抬起头来的教皇面色发白,骤然显得苍老了许多,但精神却出奇的旺盛。
一件物品被迅速搬到了教皇的面前。
破碎的圣杯和里面一只正在垂死挣扎的甲虫。
“主说,肉眼所见,皆是虚妄;那信主的,必得永生……主因怜悯它的卑微而降下恩典……主将免除它遭受的罪……”
话音刚落,教皇整个人佝偻了下去,同时身上亮起一层乳白色的光,看上去就像是一盏两百瓦的灯泡。
他抬手向着那只甲虫一指,
圣杯中残存的少许液体缓慢的雾化了起来,与空气中某种神秘的物质发生反应后,一层白茫茫如雾状气体般的东西扩散开来,然后以教皇宫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散发开去。
大预言术。
教庭所有传承秘术中至高的神术。
雾气转眼遍布整座城市。然后如恒星塌缩般,带着被它牵引、扰动起来的更大气旋,,缓慢而坚定的向着教皇宫方向流去。
现在的梵蒂冈,是全球天主教徒们目光的焦点。
教皇的生死未卜,疑是新教皇选举仪式的启动,官方层面含糊其词的态度……这一切的一切,汇聚起了全球信徒们的目光。
这段时间,海量的信仰之力每时每刻都在朝这里汇聚。
在这个时间施展大预言术,所能达成的效果,无疑是平常时间所不能比拟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海量信仰之力的滋养之下,圣甲虫身上的伤势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眼见着形势好转,包括教皇在内,所有的教庭的高层都微微松了口气,总算是值得的……
国务卿不知道向谁低声咕哝了一句:“开始吧!”
“当、当、当……”圣彼德堡大教堂的钟声一声声的响起。
“教皇陛下已经蒙主恩召,重回神国沐浴主的圣光……”梵蒂冈教庭发布的教皇逝世的讣告,伴随着圣彼德堡大教堂的钟声,由现场的各家媒体传向了世界各地。
与此同时,西斯科教堂的烟囱中飘起了白色的烟雾。
新一任的教皇,诞生了。
一时间,信仰之力,更浓郁了。
教皇宫,众人的目光投向了摇摇晃晃快要站不稳了的前任教皇陛下。
大预言术的施展,虽然是以信仰之力为媒介,但却是以施术者的生命力为代价的……
现在,该到最后一步了。
“主说,存在的终将存在,神圣的,必将永远……”教皇身上猛然暴起一团更加明亮的光芒。
众多主教连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
光芒之中,圣甲虫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它那两根长长的触须如雷达天线般四下转动了起来。
一息后,两根触须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就是那里了,那里有一股令它厌恶的味道。
圣甲虫摩娑翅须,聚拢起白光的力量,“唧”的一声,发出了一道攻击。
随后有些委靡的在圣杯底部趴了下来。
一道无形的波纹掠过空间。受到波及,现场的众人一时神情有些恍惚了起来。
等众人清醒过来,他们看到的,是一只略显委靡的圣甲虫和依然遍布裂痕的圣杯。
至于教皇,只余下那顶神秘的荆棘冠和空荡荡的一套衣物。
虽然清楚这是早已注定的结局,但面对什么也没有留下的教皇,主教们还是心有戚戚。
紧跟着主教们回过神来,第二道预言好像没有产生预期的效果!
“刚才怎么回事?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有效果,难道是教皇的生命力不足以支撑……”
“不是,预言术发动了,但本应用来修复圣杯的力量被圣甲虫给截留了,它好像对什么东西发起了攻击。”信理部长文森特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