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绪大起大落的猫儿终于撑不住,抱着徐婉儿哭了起来。
她哭,徐婉儿哭的更痛。
“菜花蛇,我与你势不两立!”一人边哭边骂道,另一人也在边哭边骂:“张宝你个没良心的!老娘和你没完......”
当晚。
陈初回了栖凤岭,历来懂事温柔的猫儿,哭肿了眼睛,只说,官人往后想怎样都行,唯独不许带姓蔡的女子进家门。
虽没点名,但她说的是谁,两人都很清楚。
当晚。
县城内,张宝被徐婉儿拧着耳朵审问,这些年到底在姐儿身上花了多少钱。
张宝死不承认,最后被赶去了柴房。
当晚。
与张宝家仅隔了百余丈远的张典史家里,迎来了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元亨,这桐山县穷乡僻壤,怠慢了怠慢了。”往日便是见了县尊也端着两分架子的张典史,此刻满脸堆笑、双手举杯,正朝一位表字‘元亨’的年轻人敬酒。
元亨一身靛蓝色的长袍,面皮白净,却因眼窝四周带有一圈深重黑眼圈,导致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阴鸷。
“为公兄啊.......”元亨口称张典史表字,四下打量几眼厅内的简单摆设,淡淡道:“你这典史做的也忒辛苦了些,离家千里为官,身边除了老嫂,连个知情识趣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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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元亨此言差矣。为兄出仕做这微末小官,是为了造福一地百姓,身边有无女子伺候,为兄并不在意。”
张典史大义凛然道。
那元亨却瞟了张典史一眼,嘴角上翘,讥讽表情不言自明。
张典史好一番尴尬,只得相对诚恳了一些,叹道:“元亨有所不知,这桐山县局势复杂。上有县尊昏聩.......”
“咳咳,为公兄,莫议上官。”
“是是。上有县尊垂手而治,中有胥吏僭越专权,下头就连那些皂衣也敢阴奉阳违。哎,想当年,我与元亨同登皇榜,咱们众同年在东京醉仙楼吃酒时,是何等意气风发。现下元亨得冯大人重用,担巡防使重任,检校四方......为兄却还困在这桐山县蹉跎度日,胸中抱负不得施展。想起此事,为兄便情难自抑的......”
张典史说到动情,以袍袖轻拭眼角。
陪坐一旁的陈东林赶忙递上面巾。
与元亨同来的另一名巡防使李桢闻言,不由眉头一皱,沉声道:“当地胥吏竟如此嚣张?”
“可不是嘛!”眼看对方有了兴趣,张典史赶忙打起精神道:“本县押司西门恭,一个吏人,把持刑房印绶,亲信遍布刑房,便是日常公文都敢随意处置。还有那录事蔡源......”看书喇
眼看张典史絮叨个没完,陈东林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张典史的大腿。
张典史一顿,陈东林与之对视一眼,后者接过话茬道:“两位大人,县内为祸最恶的当属新任都头陈初......”
元亨耷着眼皮,似乎是对桐山县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兴致缺缺。
可接着,陈东林的话让他有了些兴趣.......
“那陈都头名下有口脂、香皂作坊,每月盈利何止万贯,却从未缴纳过一文商税。”陈东林当然不清楚作坊能挣多少钱,但只管往大里说。看书溂
“哦?可是那玉容牌口脂、香皂?”
元亨抬眼看向了陈东林。
看来,他对这两款热销产品已有所耳闻。
“正是!”
眼看事情在朝自己设计的方向发展,陈东林精神大震,又接着道:“周大人可知这‘玉容’二字的来历?”
“不知。”周元亨摇头,倒也露出几分好奇神色。
“源于县内采薇阁一名清倌人,这清倌人名唤玉侬,生的是楚楚动人,肌肤赛雪欺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