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等等我......你千万莫闯妙玉阁啊!”
距离妙玉阁还有几十步的地方,翠鸢追上了玉侬。
“我要当面问件事。”玉侬红着脸蛋,只顾往前冲。
翠鸢双臂抱了玉侬的胳膊,死不松手。
于是两人就变成了一人身子前倾往前冲,一人屁股后坠往后拖。
“姑娘!你今日是怎了!莫非疯了不成?”眼见劝不住,翠鸢也不由恼了,“你今晚若闹了妙玉阁,三娘子不会饶你,打一顿便是轻的,说不定把你发卖了去!”
玉侬往前的力量马上轻了些,但依然嘴硬道:“我不怕!”
“就算你不怕三娘子,那公子呢?你去闹也会让他生厌!”翠鸢又急道。
“他......我只问他,为何要寻巧香伺候,我明明与他说过,最讨厌巧香了!”
玉侬仰着头,但终于站在原地不再往妙玉阁那边使劲。
见她如此,翠鸢也松开了手,苦口婆心道:“姑娘,你说这话是何道理?公子是恩客,他想寻谁便寻谁,姑娘凭甚给人定规矩?公子便是对你好些......”翠鸢瞄了玉侬一眼,心知需用重话敲醒自家姑娘,便硬起心肠道:“姑娘莫忘了,你是采薇阁的姐儿,不是他陈家的大娘子!哪里有你争风吃醋的资格!”
“翠鸢!”
玉侬一听便恼了,气急之下跺了跺脚,一双大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兀自辩解道:“你懂甚!我和她们不一样!”
反正话已经说到此处了,翠鸢再不顾忌,径直道:“姑娘与她们哪里不一样了?今日陈公子给你送来银钱你以为是甚?以为那是情郎送姑娘零花的?别傻了姑娘,那是他与你的缠头之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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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莫胡说!”
玉侬气的直哆嗦......接着再次往妙玉阁走去,翠鸢忙跟上,可追了两步,发现玉侬距离妙玉阁越近,脚步越慢。
翠鸢心知姑娘应该不会闯进去了,便也放慢脚步坠在了后面。
几十步的距离,即便慢些,也有走到的时候。
亥时二刻,妙玉阁内灯火通明,言笑晏晏。
玉侬磨磨蹭蹭走到了门口,站在蔷薇花丛的阴影里,小心翼翼往里面张望一眼,又期期艾艾回头看了看翠鸢。
见翠鸢也不再前来相劝,独自躲在黑暗中的玉侬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想找陈初,却不敢进;又想回去,翠鸢却不给她台阶下......
傻站良久,玉侬双臂自然下垂,低着头呜呜呜哭了起来。
像是街面上找不到回家路径的走失孩童。
见她这般,翠鸢终于上前,轻声唤道:“姑娘......”
“翠鸢......”玉侬低着头,边哭边断断续续道:“翠鸢,我与她们不一样......”
“哎......”翠鸢叹了口气,不知该如何劝说。
采薇阁的姐儿,刚开始哪个不觉得自己与旁人不同,可最后呢......
......
亥时末,借着一起去茅房的机会,早已坐不住的西门恭对陈初道:“这帮穷酸,找姐儿耍也不忘装正经。”
方才,张典史对西门恭也进行了一番教导,教育后者要忠君勤事,不要流连烟花之地。
听的西门恭直皱眉。
“我先去前院正堂找弟兄们吃酒,你再坐一会儿,寻个机会也去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