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静额头上暴起了青筋。

“芈应羽！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给我出去！”

芈应羽丝毫不急，似笑非笑看着她：

“亏我还一开始没认出来。谁能想到，当年灵雎学院出了名的暴脾气的孟尝郡主，现在是这么一副温润如水的模样。”

“怎么，还想揍我？现在你可不一定打得过我了。”

田文静深吸一口气，压下戏中对这个讨厌家伙本能的反感，不咸不淡的说：

“所以，你说有要事来，到底有什么事？”

芈应羽咧嘴一笑：

“好事。”

“我先问你，汪直死了，除了你，齐济还有你那个王兄信得过的人吗？汪直死了，你真有把握，从各国的狼顾虎视中保全齐济吗？”

田文静一下沉默起来。

“现在你们是一时好运，姜家的《圣心诀》挡在了前面，燕阳、晋原甚至我楚华都想得到那本旷世武学。暂时没有图谋齐济。”

芈应羽捏起食指和拇指，通过那一条缝看向田文静。

“可《圣心诀》像是一块味道绝美但微小的点心，它能让人不顾一切的追求，却喂不饱任何人。”

“待到《圣心诀》被谁夺走，或者谁也没夺走。但不管什么时候，《圣心诀》的事了结了，下一个遭殃的，就是富饶但虚弱的齐济了。”

“其实到时候不管是你们田氏也好，还是【临渊】也好，都要面对垂涎三尺的诸国。”

“【临渊】看起来成竹在胸的样子。他们有没有办法，我不清楚，但若到时候还是田氏的人在王位上，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你想好了吗？”

田文静一言不发，仍旧沉默。

芈应羽的话，每一句都说到她的心坎上。她来清河，只是不想将齐济的虚弱彻底展现，是想告诉诸国，齐济敢来，哪怕必败。所以想吞下齐济的，也做好磕掉几颗牙的准备。

可促使她这么做的，正是对未来的忧虑和恐惧。

如今芈应羽毫不留情的揭穿，让她一时无言。

“所以······你不是专门来跟我说这个的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芈应羽淡淡一笑：

“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喂饱诸国，让齐济得到难能可贵的喘息之机呢？”

田文静眼中精芒闪过，猛地抬头看向芈应羽。

“你有办法？什么办法？”

芈应羽笑着不说话。

田文静明白自己失态，但她实在迫不及待想知道：

“你想要什么？”

芈应羽一下坐直，身体前俯，凑近田文静的面前，盯着田文静沉静不再的眸子：

“我说想要《圣心诀》，你是拿不出来的。那就换一个。”

“我要田家的《一鸣经》。”

田文静眼睛颤了一下，一下抬起头，面露讥笑：

“你倒是真敢开口。”

芈应羽哈哈笑着：

“三年不飞，一飞冲天；三年不鸣，一鸣惊人。”

“你们田家《一鸣经》，名头被压在《圣心诀》之下，但确实是不可多得的武道秘法。”

“不过这种东西嘛！再好，也得有命练才行，你说对不对？”

田文静眯着眼，看着老宅顶上的房梁。

那里有只蜘蛛在安静趴伏在网中。

一只飞蛾在网边晃晃悠悠，就是不撞上去。那蜘蛛如同枯木，一动不动，稳坐钓鱼台。

终于，飞蛾直直撞到网中心，忽闪的翅膀被蛛网牢牢黏住，剧烈挣扎起来。而那原本死一样沉寂的蜘蛛猛地扑过去，蛛腿闪烁间，飞蛾不一会儿便毫无声息了。

困兽之斗啊······

田文静轻轻点点头：

“好。”

“如果能护我齐济百姓周全，《一鸣经》我亲自奉上。”

“现在可以说说，你想用什么喂饱诸国了吧？”

芈应羽灿烂一笑，伸出两个手指：

“晋原。”

“我要灭晋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