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旧时代的新闻工作者

袁主 小的莹满 2338 字 11天前

大汉朝的官道总是错综复杂,蜿蜒曲折的,就像是一条条蜘蛛网将整个大汉疆域链接在了一起。

风尘仆仆的车驾行驶在官道上,前面两名装备精良的卫士开路,身旁管家福伯及仆人二三人嘘寒问暖,身后四名高大威猛的袁家部曲手持武器,环视四周。

在官道上,行人本就稀少,袁绍的车驾自然是一马当先,引人注目,一路上遇见过的行人也都是仓皇逃窜,避于一旁丝毫不敢做声,只待车驾渐渐远去方才敢抽身,羡慕嫉妒恨的望着逐渐消失的马车。

袁绍对于这一幕,内心深处早已经被这旧社会磨练的平静如水。

“这万恶的旧社会啊。”

距离汝南郡不足十里,很明显,越接近汝南地界,越是繁华,路上行人也开始逐渐多了起来。

在这个年代能够坐上马车的往往都是身份高贵,世家大族特有的标志,路过的行人依旧是躲在一旁,先让袁绍的马车驶过。

扬起漫天飞尘,一时间竟扰得视线不通,行人脸色难看的驻足轻声轻语的骂了几句,尤其以站在人后的一个老者最甚。

管家福伯虽然已经上了年纪,耳朵却是异常好使,听见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平头老百姓竟敢评头论足自家公子,自然是不能忍受。

当即便是停下马车,就要领着二三卫士上前,袁绍虽不明所以,但见已然生起怒气的福伯心底有些明了,摆摆手道:“福伯,且慢。”

身着一袭白袍,素衣裹体的袁绍走下马车,轻声唤来惶恐的无以复加的行人。

颤颤巍巍的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见那马车内尊贵的公子哥竟下车而来,忙一手丢掉拐杖,跪伏而拜,语境凄惨。

福伯神色不悦,“焉敢辱骂当朝官员?”

老者闻言更是仓惶到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是佝偻着身躯伏手,止不住的赔礼道歉。

袁绍错开福伯,挺步在前。

眼前明明是两个差不多年纪的老者,此时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边锦衣玉食朝九晚五,一边食不果腹唯恐活不到第二天。

袁绍于心不忍,上前搀扶起惶恐老者,“小侄多有得罪,还望勿怪。”

他顺手就从车上拿来些许礼品,这些是他自濮阳县的那些百姓们夹道相送而强塞到手中的民间小物。

有城东小娃酿造的椒柏酒,其中椒酒也称椒浆,柏酒便是柏叶酒,这酒性甘甜,取自椒液,姜末,及石榴汁浓缩所致,夏可冷饮,冬可暖身,小娃学着大人口吻丫丫学语。

也有许多民众捧着手上的蜜枣,取自冬枣晾晒后得来,袁绍这一路来吃了不少,好在那些百姓们送的数量还有许多。

至于其他三三两两的袁绍只能以车驾无法装下为由婉言谢绝了。

在这些朝夕相处的时间里,袁绍也是发现,这些平头老百姓所求的并不多。

哪怕是你骑在他们头上,耀武扬威,只要你能使民可果腹,不至于被饥饿裹挟着成无处可躲的流民,冬有棉身不至于被刺骨寒风逼迫,再有二亩良田驱使,一家几口的口粮有了着落,就算是赋税再加几层也不会使得他们,变成掀开东汉末年战乱不休序幕的黄巾军。

眼见身前老者,仿佛是看见了濮阳县的那些百姓似,袁绍不管身旁福伯的劝阻。

福伯他并不懂,不懂得这动乱即将掀起的乱世名声会带来什么样的帮助,更不懂这些平民百姓未来会成就何等璀璨绚丽的一副时代巨画。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幅画面就好似在眼前徘徊,身着太平教道服的张角手持桃木,站在山巅,口吐莲花,唤做万千雷霆。

一句大贤良师请大汉赴死。

袁绍如今地位还是有些太低了,面对着如今这个依靠着名声,踩着无数人尸体攀升的仕途,他暂时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去提升,哪怕身后站着一个参天大树,一颗几乎笼罩了半个大汉的大树。

而远在雒城的都城中,天子孝桓帝因宦官而得位,更是因其亲近宦官的一次特殊行动,这才使得孝桓帝能够稳稳的坐上皇帝的宝座。

孝桓帝能够有机会坐上皇帝宝座,皆赖于创出跋扈一词的汉质帝。

外戚干政的可怕历历在目,仅凭一句跋扈将军竟能引得大将军外戚,梁冀以毒鸠杀当朝天子,却能继续安然无恙,可想而知当时的外戚权利已经达到了何种程度。

其实若是按照整个大汉王朝的皇帝名单来看的话,除了开国之初的高祖五辈属于那种顶尖的权谋家,其余的帝王就几乎是直线下降,权术,帝王心术根本没有太多机会施展,而越往后,皇帝既位的年纪也越来越小,以至于权臣当道的时间几乎笼罩了汉朝的末期。

外戚得天独厚的政治优势使得他们在这个位置上总是被拿来比较,前有霍光效仿伊尹周公,尽心辅佐,后有梁冀专权跋扈鸠杀少帝。

以至于桓帝即位之初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大将军梁冀的丝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