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文帝摩挲着手中的串珠,叹气,“这就是朕疑惑的地方,魏正洵无论怎么审,秦恒都把罪责全部拦在了自己身上……”
魏正洵上前“微臣无能,有负陛下所托。”
他这些天一直在审秦恒,但是那人咬紧牙关不开口,只说所有事皆是自己一人所为。
结果前脚刚走,后脚秦恒半夜趁着狱卒大意时,在狱中上吊死了。
魏正洵有一瞬间的懊恼,是自己大意了。
栾顾在一旁凉凉道:“魏大人一向秉公执法,心思细腻,如今人死在监察司,你有挣脱不掉的责任。”
魏正洵即使被谴责,依旧是腰杆挺的笔直,瞥视一眼旁边的人:“臣不会推卸责任,此事确实是臣疏忽了。”
惠文帝摆手:“与你无关”。
说着代春拿出一封血字书放在众人面前。
那是秦恒用自己的血写的一封认罪书信。
承认犯下多项罪行,贪污受贿、在军粮中掺假、收取巨额贿赂款。
乞求陛下看在过往的功劳之上,放过他的家人以及儿子秦启寒。
看到书信上的字时,秦朝暮脸色变得阴沉。
苏听澜啧啧称奇,秦恒到死都在想着为秦家留后的问题。
替所有人求了情,做了打算,唯独没有提秦朝暮和原配。
这是有多恨啊!
可是他的所作所为皆和秦朝暮无关,最后却独独最恨秦朝暮。
杀人诛心,到死他都认不清现实,知道这封信定会被他看见,故意恶心秦朝暮。
苏听澜朝秦朝暮递了个安抚的笑,此刻想要去抱抱他。
秦朝暮嘴唇轻抿,淡笑回应。
伏低做小这么久,也该提条件了,苏听澜示意的看了他一眼。
秦朝暮这时站了出来,跪在惠文帝面前:“陛下,臣请前往漠北。”
惠文帝双眼微眯:“你当真要去?”
秦朝暮沉默片刻:“京都之中事情已经了结,臣不愿再呆在其中……”
他眉头低垂,神色孤寂,连脊背甚至都弯了下去。
惠文帝叹气。
秦朝暮年龄不大,却经历了这么多事。
看似仕途顺顺当当,实则心早已支离破碎。
被父亲逐出家门,又遭遇和离,如今又背负六亲不认罪名。
他肩膀上的重担不比任何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