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沉寂,震耳欲聋的惊愕。
“假如这世间能制蛊的只有青龙,红玉与文飞的嫌疑的的确确是最大的。但是还有一种可能性。”武姬娘娘放下酒杯,在桌案上敲出一声闷响,“陆家的血脉也可学会制蛊之法,这个秘密甚至连许多青龙都未必知晓。”
所谓陆家,指的便是六百年来端坐帝王宝座之上的灵帝一脉。
“制蛊需要器物匹配、引饵充分,以及旺盛的气运,而这气运其实就是制蛊之人的血。越是纯正的青龙之血,蛊毒炼成的可能性也越高。但陆家人的血,既能够作为特殊的饵,也可替代青龙之血。也就是说,现如今陆家血脉最纯正的三人,灵帝陛下,风竹,清音,只要他们想,都有可能掌握蛊毒秘术。”
“为何今天才告诉我这些?为何不在三年前提出质疑?”从惊诧转为怒意,璟云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身上的龙鳞青剑发出叮铃颤响。
“陆家血脉能制蛊毒一事是皇室秘辛,不可对外声张,就连身为太子的小白都是最近才知晓的。况且一旦涉及清音,灵帝定会要我们拿出足够的证据。我和雨琴再三思量,决定先将你保住,同时暗中调查,风竹也一直在帮我们。璟云、玲珑,现在轮到你们帮我了。”
武姬娘娘起身,推开半扇舷窗,稍一俯身,便能张望到不远不近并行着的另一艘豪华楼船。月色正好,酒过三巡的宾客们此时似乎都聚在船板上,三五成群地欣赏着映照于冕河中央的水中镜月,一人提着一盏花灯,把彼此的面容照耀得清亮。盛宴之上,人群的焦点依旧是承继了陆家血脉的风竹太子,他一如既往地举止轻佻兼有仪态万方,摇着扇子高谈阔论着什么,把身边的几位贵女逗得咯咯直笑。太子忽然察觉到了从上方传来的几道视线,便不动声色地仰头抛了个飞眼,又转身与几名世家子弟模样的贵公子攀谈起来。
玲珑几人所在的厢房只点亮了一座烛台,敌人在明我在暗。
“看得出,或者闻得出什么异样吗?”武姬娘娘问。
璟云闭眼正念,深吸了一口气。青涩的水汽中夹杂着些许腥味。
“有人中蛊了。”
“不愧是庆国第一药师祁文飞的孩子。”武姬娘娘唇角微扬,又问,“能分辨得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