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尔康利默默注视着劳斯顾问离去,直到脚步声消失。
他喝下杯中的酒液,有些惆怅的为厄伍伊什安排了住所,打算等到明天再与他详谈关于那批打算移民的平民一事。
厄伍伊什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外。在侍从推开的房门还未合上前,他回头望去,看见了洪德尔康利打开了信封后变得阴沉的面容。
在门的缝隙中,熊人领主就像是察觉到了伊什的视线,不经意与他对视了一瞬间。
而就是这一瞬的眼神中所传达出的复杂,令厄伍伊什的直觉运转了起来。
就像是中转站一般,通过这个眼神,伊什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封信上的内容绝对与自己有所关联。
与葛雅芙琳无关,而是某种牵扯更深的,以至于可以与洪德尔康利任人唯亲与义气至上的性格思维相对抗的威胁(利益)。
厄伍伊什感觉只是几个眨眼,自己就在不知不觉中走进了浴室,在足以容纳数人的巨大浴池中被几名名仆人清理着身体。
他昂头靠在池边,思索着那已经被自己捏成铁饼的机器所说的神经植入体到底是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进到他的身体里的。
是妖精吗?在她修剪“枝丫”的时候顺手按入的?
伊什的脑中浮现出伊欧艾莎古灵精怪的面庞,觉得她没把自己弄死都已经是地里的亲朋好友带着板砖折椅轮流堵黑白无常家门才达成的效果,要再往自己身体里装什么东西那恐怕就要再往上攀攀自家族谱里有没有个姓孙的长辈了..
在漫无边际的发散中,厄伍伊什的时间按下了快进键。感觉自己快要发芽的伊什终于从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里脱身,围上了浴巾。
擦干水分的他站在全身镜前,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已经遍布新旧伤疤的身躯被仆人一件件的披上衣物,送进客房。
伊什关上房门,走到窗前。他解开了发紧的领口,任由清晨的微风鼓起自己宽松的衬衫。
在这能将大半城镇都收入眼底的绝佳位置下,他能看见从地平线上升起的太阳像是在为血管注入血液般,将阳光撒落在密集的街道上。
莫名的,伊什意识到了,这座陌生的城市似乎给予了他一丝不算多的归属感。
不算多,却让人能感受到慰藉。
葛雅芙琳将手撑在窗台上,将头向外伸去,让风吹起自己绿色的长发。
“你心中的感性总让我觉得我其实是在于另一位女士合租,但你的行为和思绪却又告知我你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性,真是奇怪,不是吗?”
没有理会搭话的伊什只是看着窗外的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