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已经能控制时空，而且已经用不着黑洞重力发生器和惯性驱动器这种蠢笨东西了。”碧依姗回答道，“不过我总算明白为什么我们那么笨手笨脚了。他们的主舰会停在距离我们十五米远的地方，但它的质量太大，所以我们会感觉到大约三分之一个g的重力。这个力量变化太快了，飞船的反重力装置根本来不及反应。”她的目光从屏幕转向林泽阳，“真希望咱俩换换，这样我就能看见星拉了。”

“这可说不准。”林泽阳道，“这里有小飞船重力场的等值线图。尽管小艇的体积和质量都比主舰小得多，但这一艘距离我的舷窗不到一米，我的鼻子要承受三个g的引力呢！”

碧依姗的眼睛转回屏幕，下一页指示出现在屏幕上。“你心里清楚得很，现在这个点上，我们这两个文明在文化上相对接近，面对面的拜访才有意义。这是唯一一次机会。”她说，“你有多长时间？”

林泽阳把星拉传来的时间表往下翻，“他会在那里停留大约一秒钟，并尽可能长时间保持静止，好让我的眼睛有可能聚焦在他身上。一秒钟时间，他大概都离饿死差不多了——除非他们能想出办法，让他在大致静止的状态下吃东西。”

“他们这次拜访似乎有点荒唐。”碧依姗说，“我们已经向对方完整描述了自己的生理构造，图像也多得很，静图动图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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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话说回来，”她接着说道，“如果有谁问我要不要去中子星表面拜访，花十五秒钟，看半年的星拉文明在我周围一闪而过——我准会一口答应。”

控制台发出“滴”的一声，计算机关闭了信息显示。一个星拉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我是比特天才，新任通讯器守护者。”

比特天才等着人类说完礼节性的回应，并利用这段时间面试新学徒。许多转以后，其中一个将会取代他。但在那之前，所有学徒都要彻底浸淫在人类的文化中，连思维方式都要变得像人一样。他回忆起自己接受飘浮水晶面试时的胆战心惊，于是对这些年轻星拉非常和气。不过他们的日子仍然不会好过，因为只有一个会成为通讯器守护者。

他自己在飘浮水晶手下学习期间非常努力，不仅完成了学徒该做的事，还开发了一个复杂的计算机程序，将仍然储存在天言图书馆里的海量人类知识进行关联。这是了不起的成就，他借此获得了一个罕有的机会——为自己挑选一个新名字。等飘浮水晶成为长者去照顾蛋之后，正是这一成就让他最终当上了新的通讯器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