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晓,气障之外的无垠深空灵机不存,危险遍布,不仅有无数奇兽异怪,更有能让洞天真人陨落的混元神光。
李真人沉吟片刻,奋声说道:“无极老母虽有浩瀚神通,但今时非比往日,我道家九宗难道还斗不过她一人吗“?
言掌门微微颔首,以示赞同,道:“李真人所言不错”,接着话锋一转,“不过,无极老母虽说是我辈大敌,但却非是眼前最要紧之事“。
众人目光聚集上方,等待言掌门继续开口。
言掌门眼眸低垂,道:“香火神人若要真正陨落,须得经过三个阶段。首先便是金身蒙尘,但这只是假死,若有香火愿力注入,其便能在神国中重塑金身;其次便是神国崩塌,仅有冥冥中一丝灵性印记尚存,这印记便是信徒心中念力聚集而成,只要世间尚有人信奉此神人,其便还有重新苏醒的机会;最后便是世间众生再无一人记得此位神人,那么其最后的印记也会随之消散,这位神人便是真正走向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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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言掌门说完,殿上诸真俱是眉头皱起,未曾想此辈如此难以灭杀。
陈真人适时开口,朗声道:“诸位真人勿要担忧,真正能达到如此境界的,哪怕在此辈最为兴盛之时,也就仅有两三人。若我所记不差,其等分别唤作太阳真君、太阴真君以及司命真君,乃是无极老母座下最为得力的三员干将”。
言掌门再次开口,语气肃然,道:“我测算天机,无极老母之事尚不紧迫,但其神光彰显,因果纠缠之下,诸多假死神人怕是会逐渐苏醒。当务之急,便是找出此辈,断其香火、毁其金身”。
见言掌门语气严厉,知晓此事断无更改,众真俱是应诺道好。
陈真人目光一转,说道:“掌门师弟,此事事关重大,且牵涉西庚洲神人余孽,靠我一宗之力,怕是有些力不从心,不如敲响天元金钟,邀各大宗门共议如何”?
言掌门抚掌称善,道:“此乃老成之言。陈师兄,此事便托付与你,可持我金符,便宜行事”。
见状,陈真人心中暗道不好,此位之深沉心计,当年争夺掌门之位时,他可是亲自领教过的,断然不会出现这般漏洞,自己开口,怕是正和掌门心意。
但话已至此,容不得他更改,只好起身一礼,肃然开口,道:“谨遵掌门法谕”。
言掌门环顾一圈,拂尘轻摆,撤去枕禁,沉声道:“诸位,此间之事,不可外传,待各宗议事之后,再作处置”。
半日之后,至真山遣一童子,将掌门法旨送到了上极殿偏殿。
岑真人接过法旨,心中一定,室内踱了几步,便对殿外侍立的童儿道:“持我符令,请三位真人来此议事”。
童儿弯腰一拜,也不多问,便领命而去。
不多时,灵光一闪,便有三道人影立于殿中。见过礼后,童真人率先开口,道:“不知师兄唤我等前来,所谓何事”?
岑真人却不答话,起手一挥,便将掌门法旨送至其旁。童真人讶色一闪,神念沉入其中,几个呼吸后已是看完,也不多言,只是将手中法符转送他人。
半盏茶过后,三位真人都已看完掌门符谕,但却无有一人开口,俱是望向殿中端坐的岑真人。
岑真人环顾一圈,缓缓开口,道:“掌门师尊之意,各位师弟相比俱是明了。按宗门与庄氏符契所载,大景国师之位断然不可由他人占据”。
苏真人轻咳一声,道:“既有法契所约,定然不能由那新皇胡来。只是…”
虽未明言,但岑真人已然知晓他话中之意。修道之人,向来远离世俗,境界越是高深,凡心却是淡薄。
毕竟,修道人随便一次坐关,便是旬月经载,若是要参悟关障、以图上境,数十上百载也非空谈。而凡俗之辈,不过朝露蜉蝣,何须如此操心劳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