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顾堂宴请应邀而来的十八派武人,问星楼无疑最引人注目,各派相互酬酢的人来来往往、好生热闹。卓不浪倒是如鱼得水,谷灵却有些不胜其烦,悄悄离开了四顾堂,回到客房,望着繁星出神。师兄想必也在酉山,我该不该去拜会?离开师门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沈恬取些酒肉,跃上崖石,吹着晚风,独自享受夜的静谧。夜空星宿归位,东方苍龙七宿清晰可辨,若世人皆如星宿般,各归其位、各行其事、各得其所,世上便不会再有刀兵之争,可偏偏人有欲望、有贪念,有人不安其所,便会有争夺,有争斗就会有恩怨,有恩怨也就有江湖,世间一切的不幸皆源于人之欲望,善与恶、悲与乐皆在人心,人心就是江湖。
四顾堂的酒虽不错,但第二天还有丘试,众人也都早早散去,酉山上惟有听见风声和虫鸣。
第二天,卓不浪等四人正往四方擂行去,忽见数名四顾堂的弟子匆匆跑来,沿路不住喊道:“今日丘试改期,请各位立即到四顾堂。今日丘试改期,请各位立即到四顾堂……”
“五郎,四顾堂的弟子怎么个个神色慌张?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百晓小声道。
卓不浪笑道:“管他的,既来之,则安之。”
“爱凑热闹的人,心里怕是正偷乐吧。”谷灵冷冷道。
“什么事都逃不过谷娘子的眼睛,谷娘子真是我卓不浪的红颜知己。”
“什么红颜知己?别不知羞。”谷灵没好气地道。卓不浪冲她眨了眨眼,“那就是知己大夫。”
“谁是你知己?”
“……”
两人一路笑骂,不觉已到了四顾堂。沈恬留意到,四顾堂的弟子已在沿途设下岗哨,看来事情不小。
众人陆续进到正堂,堂中群议四起。庄礼贤急步走进正堂,面色凝重,双眼扫过众人,沉声道:“诸位,四顾堂昨夜有凶案……”
话没说完,堂下已是一片哗然。庄礼贤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接着道:“依照盟约,武盟之境如有命案,须封山查究,任何人等不得出入。我已禀明武事堂,自现在开始,酉山所有比试延期,各位不得离开四顾堂。”
“堂主,既然不让我们离开,总得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凶案?谁死了?”
庄礼贤重重坐到椅子上,深吸口气,道:“死者是……觉相大师。”
堂下顿时沸反盈天,众人议论不止,有人高声道:“觉相大师的武功位列三品,能杀死他的人屈指可数,此案不难查。”
“庄堂主,杀觉相大师可非同一般,尸首上难道没有留下武功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