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买这八百文一斗的扬州糯米?”
“几无人买。”
商人图利,无人买的物货,商人绝不会卖,除非他不是商人。卓不浪摩挲着手杖,笑道:“好,我们就去冯家米店买扬州糯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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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七一脸为难:“卓公子,真不凑巧,冯家米店刚刚摊上人命案,一时半会恐怕做不了买卖,这……”
“多等两日也无妨。”卓不浪不过是想套鲁七的话,哪里在乎什么买卖,“不知冯家米店信誉如何?”
“冯家米店约莫三年前开业,店主冯道伏是江南道常州人氏,店里有五六个帮工。他们做买卖都是现钱交易,钱货当面两清。城中二十二家大酒楼,我记得醉仙楼、秦楼、曾记羊店的米粮菜蔬是冯记供应。”
卓不浪拿出两陌整钱放到鲁七面前,轻声道:“在下初来贵地,想做些买卖,日后还有许多事要请教鲁七兄弟,这些就算作问路钱,请鲁七兄弟万莫推拒。”
什么事都没做就到潘楼吃了顿朝食,还得了两陌钱,鲁七心里暗喜,看来今天遇上了贵人。卓不浪说着话,眼角余光一直盯着街对面不远处的冯家米店,见衙吏离开米店,便辞别鲁七,离开了潘楼。是时候会会这冯家米店了!
卓不浪隔着店门已听见沉稳的脚步和绵长的气息,开门的是个二十来岁的白净后生,青灰衫裤,目光冷沉,是个武人无疑。
后生上下打量卓不浪,问道:“你找谁?”
“我找冯店主。”
“今日店里有事,你改日再来吧。”说着就要关上店门。
卓不浪的手杖不知何时挡在了两个门扇中间,后生不耐烦地又打开门,正要着恼,却忽然惊在那里。因为他看见卓不浪手中晃着一个小布袋、青灰色的小布袋,正是昨夜黑衣人身上的布袋。
后生略迟疑,将卓不浪引进店铺后的院子,自己急忙跑进堂屋通报。片刻,四个青灰衫裤的帮工从堂屋里冲了出来,手握横刀、眼露敌意,将卓不浪围住,院落里顿时变得剑拔弩张。
一个三十多岁、颔下黑须、穿着青绸袍子的男子走到卓不浪跟前,冷声问道:“敢问兄台,手中的布袋从何而来?”
卓不浪瞅瞅四周,笑着道:“这里……不是米店吗?”
“本来是,但今天却不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来谈买卖的人。”
“谈什么买卖?”
“贵店打算就这样招呼上门的主顾吗?”
“本来不是,但今天却是。”
“这世事倒也奇怪。昨夜我备好水酒,邀一位不请自来的朋友喝酒,这位朋友却不领情,结果中了他人暗箭……”卓不浪将布袋递到青袍男子面前,接着道,“今日我好意替这位素昧平生的朋友送还遗物,却要站在这里说话,连杯水也没有……”
青袍男子接过布袋,脸微有些难堪。卓不浪一番调侃揭破了他的心思,连日来他听闻城中有陌生人四处打问五年前陆家庄的案子,便命人暗中查探陌生人的来历,这暗查之人正是昨夜的黑衣人。
既已被揭破,青袍男子索性直截了当问道:“兄台此来张掖,是为五年前陆家庄陆纲父子之死?”
“自然不是为扬州糯米而来。”卓不浪见青袍男子眼中敌意褪去大半,看来他所料不差,青袍男子对五年前陆家庄一事也非常在意,而且他知道凶手是谁,从他身上定能查出些眉目。
“你知道我们是谁,我们却不知道你是谁。”青袍男子道。
“你知道敌人是谁,我却不知道凶手是谁。”卓不浪道。
“看来,你今日是来谈买卖的。”
“我已说过,我是来谈买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