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枯荣道长

吴妈妈走到卓不浪近前,那身姿步态虽有些慵懒,却又风情万种:“卓公子这么早便要包下我这行院,可真是少见。”

卓不浪父母家教严,平素难得去行院,但身为长安“四少”,又极爱结交,自然少不了到行院里玩乐,对行院也算稔熟,一听便知吴妈妈想探探他的底细,笑道:“不瞒吴妈妈,平日家父管教严,难得出门走趟货,自然要好好珍惜这千金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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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掖的大行院也不少,卓公子乃贵雅之人,却到我这小小的行院来享受千金一刻,我们受宠若惊啊!”

“泉不在深而在醴,花不在美而在馨。我偏爱茉莉,听人说吴妈妈素洁如茉莉,教出来的姑娘个个清秀。今日得见,吴妈妈风韵标致更胜京城行院魁首,这小院也是清逸秀雅,我还真没来错……”说着,卓不浪凑到吴妈妈耳边道,“再说大行院人多眼杂,万一传到家父耳中……”

吴妈妈慵懒地笑了笑:“卓公子真是风流郎君啊,我若再年轻二十岁,只怕魂都让你勾走了。既然卓公子这么有心,今日就只接卓公子一人了。小六,去把姑娘们叫来,吩咐厨房备些精致的酒菜,莫要慢待了卓公子。”

这行院的姑娘有四位,都算不上绝色,却胜在身姿风韵,个个如吴妈妈般妩媚可人。卓不浪诙谐不羁,连说带哄逗得四个姑娘心花怒放,连吴妈妈也忍俊不禁。吴妈妈敬了三杯酒便离开客间,卓不浪与姑娘们饮酒行令,仍不时逗笑,加之美酒助兴,姑娘们很快便毫不拘谨,和卓不浪打情骂俏,如同相识多年的熟客一般。

“卓公子风流倜傥,为何取名不浪?”春容娘子问道。四个姑娘的名字都是“容”字前各加上“春、夏、秋、冬”,春容最甜,话语娇巧,声音如黄鹂般清亮甜嫩。

“我想,定是我爹妈见我如此风流,所以取这名字提醒我,让我不要太浮浪……其实,我岂是浮浪之人,不过是只想醉卧花丛间,偎香倚玉不愿离……”

“卓公子现在不就身在花丛间,四花丛中英雄浪……只怕卓公子今后见到更美的佳人,便将我们忘得干净,哪会记得我们这些丑笨之人……”四人中夏容最媚,嬉笑娇嗔,说着竟真有些啜泣。

卓不浪一把搂住夏容,柔声道:“人生千里万里路,谁知道哪里风光更美、哪里可以停靠、哪里又是归宿?既然不知道,又何必自寻烦恼,不如今朝有酒今朝醉,随心而为,当行便行,走到哪里都痛快自在……”

卓不浪见姑娘们都酒至微醺、脸泛春潮,安抚夏容道:“这样吧,给你讲一桩我以前出丑的事,你便有我的话柄在手里,我以后自然会常来寻你。”

夏容扬起脸,娇嗔道:“真的?卓公子也会出丑?”

“那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那时我第一次跟胡商做货贸,原本一切都挺顺利。我初到张掖,想着四处游历一番,谁知竟遇上一桩凶事,有户猎人父子两人同时被杀,最诡异的是……他们的伤口流不出血。”卓不浪故作惊骇,猛灌一口酒,眼角趁机扫视四位姑娘,然后接着道,“回到长安之后,我大病一场,请了好几位大夫也未能治好。后来我爹请了位老道,老道说我遇上了邪祟,又是作法又是画符,又过了几日我这病才好了。这五六年我都不敢再踏入张掖……”

“原来卓公子胆小儿……”夏容娇笑道,“不过这事儿当年的确唬人。卓公子乃文人雅士,哪儿见过这等村野凶事,所以才会受了惊着了病,算不得出丑。”

“真不算出丑?那你为何还如此开心?”卓不浪忍不住逗弄她一句,又接着问道,“你也知道这事儿?”

“卓公子说的是陆家庄的陆纲父子吧。”抚琴的秋容接过话头,“这事当年全张掖的人都知道,官府查了旬月也未能缉捕凶犯,传闻他们是触惹了邪祟,后来枯荣道长作法驱邪,觅龙点穴改风易水,这事才算平息下来,这些年少有人再提这事儿。”秋容最雅,善弹奏。

“枯荣道长?”卓不浪疑惑道。

“卓公子五六年没到张掖,自然不知道枯荣道长了!”又是夏容娇笑道,卓不浪假意白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