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人还在绝壁上追赶,已近在咫尺!钟婵左手藤蔓缠住一块崖石,右脚在绝壁上一蹬,“御风斜柳”身法借下坠之势向左侧摆荡,避开了豹人的追击,身子贴在绝壁上。
“呵呵……”绝壁上方传来银铃般的娇笑声,“终于有人从这臭洞里走出来了!”那笑声纯粹、清澈,透着惊佩,仿佛是儒生偶见自己敬服的大儒,让人很难将她的话和邪恶可怖的尸洞连到一处。
钟婵的眼睛刚刚习惯洞外天光,顺着声音望去,一个女子倚在绝壁上,一身菊花隐纹的黑紫锦衣,脸上蒙着缠枝纹镶边的紫晶眼罩,露出皓齿紫唇,犹如紫菊、一枝浓艳。腰带上系着一长一短两把刀,短刀不足一尺,长刀也不过两尺,手里还晃着一把短柄鉏,鉏头窄厚,一头似鹰嘴、一头似双叉。
笑声还未落,女子舒展身体附于陡壁上,踩勾卡抓、手脚轻稳自如,朝着钟婵攀缘急至。
钟婵自幼随父亲采药,翻山越岭,也惯熟攀缘。两人贴附在陡壁上打斗,身法招式极快,如同两只互斗的壁虎,横竖倒立不住地变换身位。
女子手中的鹰嘴鉏时而凿入石壁借力攀缘,时而变作斧镰抡刺钉挡,身法招式极简洁灵快,内外功修为远在豹人之上。
钟婵使出“花见拳”中的“探”字诀,落英缤纷探花枝,出手深七寸、直探腰肩,压缓对手招速,占得上风。突然,女子手腕一扬,刹那间拔出短刀,又插回刀鞘。拔刀、回鞘如电闪划过、无影无痕。钟婵右臂衣袖被削去一块,右手上一道血痕,血不住流下,所幸她躲闪及时,伤口并不深。
女子倚在石壁上盯着钟婵,没再出手。钟婵趁机扯下被斩断的衣袖包扎伤口,右臂露出麦色的肌肤。短短五六个弹指,她和紫衣女子已过了二十余招,大致清楚其武功路数,但这拔刀一斩的手法大异其之前的武功路数,时机、刀速和刀路的把握已近乎极致。钟婵第一次觉得,这杀人的刀居然也可以很美,美得如此纯粹,无关生死、只见技艺,如同画仙手中的画笔,一笔一划皆是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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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止住扑坠之势的豹人又向钟婵攻了过来。豹人攀缘技艺远不如紫衣女子,但胜在爪趾坚利、力大柔韧,能抓扣山石,在石壁上攀爬,但力道、步速远不及平地,根本不是钟婵的对手。
钟婵深知混元人骨肉糙实,常力绝难伤及,故专攻其攀爬的部位,将其打落绝壁。豹人被打落二三回,再次爬上来时,冲着紫衣女子吼道:“师妹,别见到男人就发春,还不赶紧动手。”他哪里会想到,打得他如此狼狈的竟是个女子。
紫衣女子略一沉吟,也杀将过来,和豹人上下夹击钟婵。钟婵险象频生,左臂被豹爪抓出两道口子。但她发觉紫衣女子并未尽全力,如若不然,她必定左支右绌、早已显露败像。
饶是这样,钟婵也愈发感到吃力。今天她一早上山,先是误入五行结界险些中毒,然后仓促间探入尸洞,险被“人面桃花”咬噬,接着与豹人在尸洞中缠斗,现在又在绝壁上被夹击……一天之内屡陷险境,体力已渐渐不支,全靠真元支撑,若是再久斗下去,恐难为继。
夜色沉寂,钟婵全身疲乏,正急思脱身之法,忽听悬崖上另有碎石滚落,极目望去,又一个黑影如雄狮般从上方袭来,来势极快,看准钟婵被左右夹击、身形将老之际,猛地扑下来,同样尖利的手爪封住了钟婵所有退路。
月黑星满天,石壁寒意浓。在这寒气逼人的石壁上,钟婵根本无处可避。于是,她索性放开双手,仰身从绝壁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