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恬忽然挡在田贞身前,右手切左手推,轻描淡写间已消解了“天雷降临”的杀招,一掌击退黄面罩,然后抓住田贞手臂,右移三步,与鬼面人、黄面罩成三足鼎立之势。
这一次,鬼面人没有跟上来。
黄面罩被沈恬两招打退,颜面尽失、羞愤交加,溅血的土黄色面罩在月光下已经扭曲。他暴喝一声,也不顾鬼面人从旁偷袭的威胁,径直向沈恬杀来。
来得正好!差点斩杀田贞的歹人,就算他不来,沈恬也不会放过他。刚才,沈恬近距离硬接“天雷降临”,两股真气相撞后,余气四窜、力道不减反增。为保身后田贞不被余气震伤,沈恬聚气成壁,障蔽流窜的余气,同时还要留力防备鬼面人,所以打退黄面罩的一掌没有运注真气。
这一次,无需再留情!沈恬看准时机,身形一闪,抢前一步贴住黄面罩,牵逼锁靠、似攻似守。黄面罩的刀难以施展,处处掣肘,两招之后已被逼到了鬼面人和沈恬中间,变成了今夜的第三个人盾。好在这一次,他身后的鬼面人没有出刀,而他面前的沈恬却突然发力,一拳一脚一掌,每一击他都无力阻挡、只能听着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黄面罩退后五六步,重重摔倒在地,正好摔在鬼面人脚边。黄面罩已经没有了面罩,土黄的皮肤、唇上的髭须都和面罩一般无二,宽脸鹰嘴,一股粗野气。虽然无法站起来、嘴里还在不住咳血,但仍努力维持着一种威严。
鬼面人没有看他,刚才还兵刃相见的两人,现在就像路人,明明就在身边、明明摘下了面罩,却连一眼都不看。或许他们原本就不必认识,甚至根本不想认识,所以戴着假面,把自己变成一张面具。他们拔刀不是因为仇怨,只是因为“利”。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无关恩怨,生死各安。
如果揭下假面,他们就变回了人,有人就会有恩怨,有恩怨就不再有纯粹的“利”。
当鬼面人把田贞卷入的那一刻,他已打破了这种“默契”。
沈恬向前三步,将手里的土黄色面罩扔到地上,眼睛盯着鬼面人道:“你过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