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康平仔细听,咀嚼的声音的确是没有了,就睁开了眼睛:“好。这天冻死我了。”
杜飞文把碗重新拿上,走在前面:
“会把碗好好放回来的,能是真的狗吗?”
“我也怀疑……可要是人住在里面的话……”汪康平说,“那个狗屋太狭小了,人住在里面的话,身子得扭曲成什么样啊。”
前面的杜飞文身体僵硬地扭动了一下。
“你怎么了?”
杜飞文说:“没什么,刚才摔得太用力了。”
凌晨四点,二楼最里端的房间内,闹钟突兀响起。
“啧,倒霉,抽中第二组……”
尚安邦按掉闹钟,回收进手环,“要在这种阴间时间喂狗,老子考大学那一年都没这么拼命过。”
他极不情愿地坐起来,扭头“卧槽”了一声:“哥们你也太吓人了吧?”
穿得整整齐齐的许志,坐着轮椅,在窗前,直勾勾注视着楼下:
“刚刚在给轮椅装防滑链。”
尚安邦打着哈欠,忍不住赞叹:“一只手?许哥你还挺厉害。”
“你要是困的话,就多睡会吧。”
“哇没想到许哥你人这么好。”那一瞬间尚安邦有一丝动摇,但经过艰苦的脑内斗争,还是恋恋不舍地下了床。
“还是按照胡朴说的做吧,两人一组,你一个人去别出什么事了。”
许志回头,笑了笑。尚安邦莫名觉得,他身后的雪夜衬着他那笑容,有些瘆人。
端着小碗,他们来到狗屋前。
尚安邦看许志坐着轮椅,一只手臂还被砍下来了,也不忍心让他来喂食。
“你这样也不方便,我来,”他蹲下,闭眼,手托着小碗送到狗屋窗口,“你也把眼睛闭上吧,胡朴应该是不想让我们看到她养的狗长啥样。”
“好的。”
许志微笑着,却没有闭眼,静静注视着尚安邦。
矩形的窗口里,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狗爪,长长的指甲红红的,像是刚沾上了新鲜颜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