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本来还想训斥她几句,但脚被胡乱挣扎的女孩仓促间踢了一脚, 他吃痛的闷哼一声,更加恼怒,掐住她脖颈的手更加用劲,期间还不悦地瞪一眼躺在暗处的人。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帮忙?别以为你肚子有一个我就不敢对你动手。”男人喘着粗气,低声说道。
女人扶着桌角慢慢地站了起来,女孩挣扎得更凶了,但是没用,她的双脚被女人牢牢控制住,使不出半点劲。
女人附在她耳边犹如恶鬼低吟:“我给过你机会了,谁让你自己的不中用,所以你去死吧,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
女孩脸憋得通红,女人这句话说完,她扣在男人的手掌上的小手慢慢松开了,分不清是因为女人的话,还是因为她被掐得喘不过来气了。
昨天晚上她睡得太早,所以不知道男人嘴里的偏方到底是什么,可她今天见识到了。
她像是条死鱼,没有生气地倒在地上,他们都以为她死了,其实她还有点微弱的意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阿爹拎着堂屋里放着的砍柴用的斧头一下一下地砍断她的手脚,撕心裂肺的痛苦传遍四肢百骸,她却办法挣扎,甚至说不出半句求救的话。
女人麻木靠着墙壁,死气沉沉地盯着身上染满鲜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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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男人的声音如有实质,听得她不寒而栗。
“老张说起,老一辈的人,头胎是女娃的家里,无论怎么生都得是女娃,要想破除生不出儿子的命,就得给头胎的女娃埋在门槛下,迎来送往,把阴气踩没了,这儿子自然能招来。”
……
女孩发现她没完全死,更准确的是,她的肉体确实没了,但她的灵魂附着在门槛,任由来来往往的主人和客人踩踏。
阿爹阿娘他们很高兴,因为他们终于如愿以偿,生下一个儿子,那是她从来没见的偏爱,不算富裕的家庭却要啥有啥,她视若珍宝的松子糖,他已经就腻味得不行,随手丢在桌子上,他的衣服很体面,看上去很暖和,就连衣角都是干干净净的。
女孩妒忌得发狂,终于,她找到机会。
阴雨连绵好几日,庭院的土壤被冲刷得松软,她从最黑暗的地底爬出来,怀着滔天的恨意杀死了男人,女人看清她的脸后一句不发,跟着男人去了。
很好,省得她亲自动手,现在只剩下她那个来之不易的弟弟了。
一个小男孩从床上跳下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在看见一张同自己相差无几脸之后,他没有害怕,而是愣愣问开口:“你是姐姐?”
她一时怔住,想过无数和这个愚蠢的弟弟的对话,就是没想过他会说这么一句。
“你怎么不穿鞋,会冷的?”男孩当机立断地脱掉自己脚上的鞋子,蹲在他的脚边,想要帮她穿鞋,手指径直穿过她尚且淌血的脚腕,男孩愣了一刻。
女孩觉得好笑,自己那两个鬼心思一肚子的父母竟然能生出一个这么单纯的弟弟。
她突然不着急杀他了。
她勾了勾唇角,俯视男孩僵硬的表情:“弟弟,姐姐的身体没了,你的身体可以给姐姐用吗?”
男孩有脸上有片刻茫然,她嘴里的话对他来说有些超过能理解的范畴,但听见她嘴里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弟弟,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女孩满意一笑,冲他身后,他摸不着头脑,还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和女孩细瘦的手交握在一起。
女孩身上的浓雾一刻不停将他包裹在内,须臾之后,浓雾散去,屋内女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裹挟着浓雾的男孩。
就这样他们俩人诡异在同一具身体里活了下来。
女孩把一男一女用同样的方式埋进土里,她吓退了村子里每一个想要一探究竟的热心人。
又是一场大雨将所有痕迹掩盖,雨后那天,碧空如洗。一切好不容易归于平静,村子里却多了一个打听他们家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