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傒呢?对阿蓝来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当真不来吗?
可这是他的记忆,他要是不来,他们也见不着这场景。
谢凌衣没费多少功夫就在角落的一处找到了尽量小心避开人群的阿傒,少年身量不高,面孔稚嫩,脖子上还挂着阿蓝送他的平安符,他心神不宁,神色复杂,在这种喜庆的氛围中格格不入。
阿傒直勾勾地盯着被架着离开的新娘,本能地想要跟上去,却不知道能以何种立场去阻止阿蓝。
阿蓝人那么好,和任何人在在一块儿都比和他这个看得见摸不着的人好,如果这是阿蓝的真心所愿,他除去祝福,别无他法。
新娘被送进新房 ,新郎还在外厅宴请宾客,憨厚的脸上挤满笑容,挨桌去给亲朋好友敬酒,处处都是欢声笑语,阿傒觉得自己站在这里很是多余,想着自己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过了,也到了要走的时候,直到酒过三巡,有人大着舌头吼着要闹洞房。
阿傒迈出门槛的脚收回来了。
“这结婚免不了闹洞房的嘛,哥几个都是成过婚的人,不会不懂这道理。”有人装腔附和。
“是啊,咱们还没闹洞房呢。”
“也是这个道理,讨个好彩头嘛。”
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多,其间还不乏污言秽语,肥腻的脸上因为兴奋涨成了猪肝色,沾满酒渍的唇角堆满淫笑。
那话一出,他们再也听不见新郎的连声求饶,自顾自地推着他往新房走去,一大队人马酒气喧天。
一大群浸淫声色的锦衣公子哥推搡着跌跌撞撞地推开新房的门。
门内的两位婢女哪里见过这种状况,纷纷低呼出声。
“叫什么叫?没见过闹洞房吗?”有人被这尖叫声扰了兴致,抓起桌子上的酒杯就投掷过去。
柔弱的婢女躲避不及,额角挨个结实,很快流下两条殷红的血线,抬起手摸了一把,看着手中的新鲜血液,再不敢叫出声,两人鹌鹑似的抱在一团,抖若筛糠。
“咱哥几个还尚未见过李兄新妇的模样呢?不过看这曼妙的身段,定是个一等一的美人儿。”
“是啊,李兄,哥几个都当你是兄弟,这就是你的不仗义了。”
有人指着新郎,尽情调笑,话刚说完,打了个响亮的酒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