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温崇楼深深看她一眼,“那里民风淳朴,那里的人也很热情好客。他们并非未开化,只是规矩不似京都城这么多。那里的人,很真诚,很大胆,很奔放,也……很勇敢。”
江明珠一瞬间眼泪都差点掉了下来。
这是第一次,她从别人口中听到的对北地如此正面的评价。
北地啊,那是她的故乡。
是她现在想回去,也回不去的地方。
“真……真的吗?”真好啊,还能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北地的只言片语。
温崇楼仿佛不经意的问:“你想去看看吗?”
江明珠握住肩舆扶手的手指紧了又紧,手背上显出淡青的血管,骨节已然发白。
“我,可以吗?”她心尖一颤,头皮骤然的发麻使得她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能感受到一根无形的丝线紧紧勒住了她的颈脖,将她的脖子牢牢锁住,不能动一丝一毫。
温崇楼看着他,她睫毛颤动个不停,眼里并没有泪,却水色锐光如琉璃,清清楚楚的眼,透着明晃晃的惊惶与崩溃。
却又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宛如溺水之人,看到了唯一的希望。
温崇楼再不能骗自己。
她一直将自己藏的很好,可也有眼下这般藏不住的时候。
北地,是她的软肋,是她致命的破绽!
他凝眸片刻,说:“可以。”
江明珠蓦地咬住嘴唇,她的脸色和雪一样白,目光就那么紧紧的、定定的注视着温崇楼。
他的眸色一如既往地黑,但是目光非常明亮,也非常的安稳。
仿佛是最坚实的后盾,最稳定而可靠的存在,能给人最强的支撑。
她再无法直视这双眼睛,怕自己这时这刻,会清清楚楚又义无反顾的沉沦下去。
……
相较于长春.宫的雍容以及流华宫的华丽,皇后的永福宫就显得……不那么华丽,甚至还带着股子寺庙里的禅意。
无他,还未进殿中,江明珠便闻到了一股子的香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