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祠堂里,除了胡大先生,其余四个道人,还在紧急赶制着符咒。
他们此行虽也带了符咒,也有法器。
毕竟量太少,要是铺出去,也只是九牛一毛。而且那毕竟是用做防守,不定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真要是对付妖怪,还得拿在手中,才好取用。
除了符咒之外,还为余下的那些青壮做了‘随身兵器’。
叫镇里的木匠,削出了一些,小臂长的木刺。木刺上也画上了一些简陋符文,贴身带着。
还有诸多各式农具,除了符文之外,他们根据村里的老人的传闻,抹上了种种秽物。
眼见这些行为,胡大先生也不劝。
“不必费心准备,这些起不了作用。真让妖怪近身了,片刻都阻挡不了。”
——这些话,该讲的都讲了。
也不必再吓他们。
祠堂正中,几位老人在虔诚的焚香祷告。
他们跪在破棉布做成的垫子上,念念有词。
条几上,大且重的三脚铜制香炉里,埋着数根小指粗的长寿香。
烟雾缭绕,本是仙境之景。搭上这几个牙齿都要掉光的老头,就只剩几分森然之感。
条几下面,用块石压着,展开了几本厚得可以做凳子的大书,那是镇里集资修成的家谱。
家谱遍及史书上各位吴姓名人,甚至牵扯到了名将吴起。
哪怕这片大地,根本就找不到哪块是楚,哪块是吴。
——这片土地上的各处地点,与世传的史书、诗词,有诸多不符之处。
不过,这向来不归他们操心。
那些皮包骨头的老人,从远祖念起,玄祖,曾祖,就这么一路念下来。
长时间的跪拜,使老人们分外疲惫。
他们老的掉光了牙齿,骨节凸显。
岁月为刀,世事做俎,身上的肉,无论肥脊,尽被刮去了。只剩下蜡黄的皮,松弛的挂着,长满了黑斑。
麻木的表情中,带着几分期望,又有几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