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旧事,虞君脸色惨白,眼中泛着血红。

“我爹是没骨气的那一个,他被拉去衙门受刑的时候,画了押,族人心里虽有怨气,可也知道他是被逼无奈,所以也未必过于苛责,可我爹心中委屈,他只是受不了痛,不是怕死,所以回来之后,绝食而死,我自幼没娘,他也去了,我惊慌之下,大病了一场。”

“那日,我身体才好了些,而我族姐因怀有身孕,避免劳累,并未参与祭祖之事,她怕我心有郁结,便和我一起,出门散心,等我们回来的时候……”

“大火还没熄灭,家族居住的那几条巷子,很安静,几乎听不到人声……”

“衙门明明有巡火队,却没有人过来。”

“大火灭后,亲人的焦尸放在那儿,甚至都认不出来!我们连丧事都来不及办,上头的罪名便来了,听闻消息赶来的人,只能想办法逃走,族姐作为家主的女儿,不甘家中受此大难,想要前往京城告状,但还没出江州,便被人刺杀身亡!”

“……”

虞君说了很多,几乎是字字泣血。

偏偏杭家这么大的事儿,传出去的不多。

至少外人只知道,杭家祠堂着过火,好像是烧死了人,但烧死了多少人,却不清楚。

倒是关于杭家的恶言,不曾间断,有说杭家人带着财物潜逃的,有说杭家罪人已经被送到京中处决了的,总之,有官府插手,满月教的人,十分顺利的接手了产业。

什么叫做一手遮天?这便是。

何为王法,官家之法,无用于民。

杭家还有靠山呢,但也没扛住,那就证明,满月教和江州官府后头,有更大的山。

“喝口茶吧。”黎术将茶杯往这人面前推了推,“挺巧的,我家里人也死完了。”

“……”虞君声音都哑了,“四百多条人命,我这一辈子都放不下,如今只求将来能手刃仇人,为亲人报仇!所以,阿黎姑娘,刚才那么对你,也是无奈之举……”

“你那帕子上的是什么药?你打算怎么杀了我,再如何安排我的尸体?”黎术又好奇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