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卫府,卫玠不敢相信,那个笑意吟吟的青年,就这么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那在宫中见到他时,还是好好的,怎么会死?
卫玠感觉眼睛开始酸涩了起来,心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悲痛,如果知道在宫中,那是最后一次见到他,她一定不会就这么回去的!
自从知道司马仪死之后,卫玠连续病了好几日,病好了之后,却日渐消瘦了起来。
而司马炽所料不差,匈奴刘渊很快又派其子刘聪与石勒王弥等人再次发兵进攻洛阳。
此时,宜阳,城上站满了以曹武为首的晋朝士兵,火光冲天,亮如白昼,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城下匈奴大军云集,如黑云压城,旌旗蔽空,而为首的刘聪、石勒,王弥坐在骏马上,刘聪看着城上的垣延,唇边溢出一丝笑意。
“垣延,晋朝失德,本殿知道你是一名忠心的良将,宜阳城中此刻只有两万士兵,又如何能抵御我十万大军,与其你与这些士兵白白失去性命,不如为我汉赵效力。”
垣延冷冷的看着刘聪,眼中满是蔑视,他不屑的开口道:“匈奴乱党,本将军岂会与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同流合污!”
言罢,垣延立即高声喊道:“放箭!”
满天飞舞的箭矢铺天盖地而来,刘聪沉稳不乱的命令士兵们举起遁甲,有序的撤到后方,他沉眸看着城上的曹武,眼中冷光一闪,不知好歹。
燃着火焰的飞箭射中一个又一个士兵,前排的士兵倒下,又有人顶上去,很快,便有士兵扔着绳索挂在城墙上,利索的爬了上去,趁垣延被攀爬而上的士兵吸引住,刘聪眼中闪过暗光,他娴熟的引箭,对准垣延,手一放,利箭穿过层层血雾射中了垣延的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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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延左肩血流如注,他猛然将插在肩膀上的利箭拔出来,随即抽出利刃斩杀爬上来的汉赵士兵。
石勒见垣延中箭,抓紧了时机,命令身后的士兵准备好放箭,瞬时无数的箭羽飞驰上了城墙,城墙上尸体堆积如山,箭羽插进肉体的声音绵绵不绝,火焰将地上的尸体烤得焦灼,一个又一个士兵掉落下来,垣延见永远杀不尽的汉赵士兵接重而来,他已经杀红了眼睛,剑上猩红的血流淌而下,慢慢的,他的力气逐渐耗尽,却依旧拿着剑。
“垣延,本殿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愿意效忠我汉,本殿就立刻收兵。”刘聪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围杀垣延的士兵便停了下来,垣延看着周围所剩无几的士兵,地上鲜血流成河,将士们的的尸体早已面目全非。
垣延眼中满是悲痛之色,他逐渐放下了手中的剑。
刘聪见他如此,便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很快,弘农太守垣延向汉赵投降的消息便传到了洛阳,诸臣坐立难安,司马炽立即下昭给司马越,命令司马越派人前去抵抗汉赵军马。
……
前线战事紧急,卫玠知道弘农太守垣延投降之事,不由一阵心惊。
壶关,宜阳如今皆落入匈奴人手中,按照如此形势发展,对晋朝越来越不利了。
卫玠正要入睡,忽然听见屋外有脚步声,还以为是卫璪,于是出声道:“这么晚了,哥哥,你还没睡吗?”
却见那人不回应,心中发疑,正想起身去一探究竟,刚下床便闻到一阵清淡的香草味,接着便感觉后脑勺被重击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便无力的昏了过去。
等待卫玠醒过来之时,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水貂绒的毛毯盖在她的身上,屋内,只见一个身着银白鹤纹长袍的青年静静的坐在离她不远的椅子上,侧脸隽秀如玉,好像有几分熟悉,她感觉后脑勺还有一点余痛,口有些发渴。
“请问你是?”
卫玠忍不住发问。
那青年却缓缓倒了一杯茶,并不应声,卫玠觉得古怪,又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