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人!叶大人!”
工部尚书姓叶,礼部尚书见他拿着卷子看了许久,旁边一众官员虎视眈眈的姿态,赶紧叫醒对方。
“陈大人?”工部尚书回过神后,抬起头看向礼部尚书,而后,他的脸上焕发出别样的光彩,就连眼角的褶皱都好似充盈起来。
工部尚书快要笑得合不拢嘴,他对礼部尚书等人道:“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为难我等工部多月的水利修建,竟然在此子的卷子中看到解决方策。”
工部尚书一脸惊喜和满意,而后和户部尚书一样,信誓旦旦地对众人道:“此子可为一甲进士!”
若说先前户部尚书对此卷满意十分,尚可以说这张卷子恰好对了户部尚书的口味,但工部尚书又言明这张卷子也解决工部为难的水利修建,众人渐渐地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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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卷子,让两位尚书都这般满意。
工部尚书将卷子往前一递道:“你们看看,或许为难你们的难题都能在这里找到答案。”
众人面面相觑,这句话的评价很高了。
礼部尚书刚想伸手接过,吏部尚书便抢过卷子,前者脸色一沉,但因着身处太和殿的偏殿,最后沉了沉气忍下来。
吏部尚书越看,眉头皱的越深,最后道:“此子竟然让朝廷放松徭役,简直不知所谓!若是放松徭役,城墙,水坝等重要设施何人来修建?”
户部尚书眉头一皱,而后脸色淡下来,他对吏部尚书道:“赵大人不妨将策问看明白后再评价。”
户部尚书继续道:“虽然此子主张放松徭役,却并非如赵大人所想的那般冲动用事,相反,此子之计有利于缓和民生,平息民愤民怨。”
一旁的工部尚书附和地点点头,接着户部尚书的话道:“往日每每服徭役时,诸多富户都不愿意,花钱买通官员,让一些无辜百姓身上担上不属于自己的徭役,一年复一年。
有些百姓家中因此长期失去壮年劳动力,最后待服役的壮年结束归家时,家中父母妻子饿死的不再少数。”
“现如今,此子应对之策为富户可不服徭役,但需上缴重额罚款,其中一半罚款用来聘请自愿服徭役之人,若真的能够实行此策,必定能带来许多好处。”
不似工部尚书等人的看好,吏部尚书冷哼一声道:“下头之人如何行事,你我并非不知,这罚钱不过是换个名声,让下面的人更加正大光明地收受贿赂罢了。”
户部尚书摇摇头道:“我倒不觉得。此计乃阳谋,令不愿服役的富户上缴巨额罚款,一半用来聘请贫苦百姓服徭役,一半用来喂饱主事的官员。
既然止不住下头行贿之风,不如把事情挑明了,摆在明面上。下面的官员或许不会用一半的罚款聘请愿意服役的百姓,但是,此法正式颁布后,只要知晓轻重有所顾忌者,不说五成罚款,他们最少会拿出一成罚款给服役者,于寻常百姓而言,这一成罚款已是一笔巨额财富。”
“至于毫无理智贪得无厌者,此等蠢物······”
后面的话,户部尚书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之人神色不明,因为他们都听明白对方言下之意。
这样贪得无厌,连点表面功夫都不会做的人,往往都不在坐在高位上,即便有,那么在场之人便要做好准备,这是谁手下的人,要么牢牢看着严加管教,要么多加警戒,以防被其他官员趁此下手,受到弹劾。
礼部尚书直接拍板道:“那便少数服从多数,不同意将这张卷子纳入一甲之列的官员后退一步,反之,同意将这张卷子纳入一甲之列的官员站在原地。”
话落,吏部尚书立马后退一步,紧接着他脸色一沉,变得难看极了,因为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站在原地。
官员们评阅卷子时,建安帝和太子自然不可能待在太和殿等他们。
一个时辰后,王公公上前回禀:“皇上,六部尚书等大人已将卷子评阅完毕,还请皇上审阅!”
王公公捧着一叠卷子,放到建安帝的桌案上。
三甲的卷子不会呈上御前,只有二甲前七名的卷子和一甲三名的卷子,才会放到建安帝的面前。
此次殿试的排名,六部尚书已经粗略决定好了,接下来,便由建安帝再看一遍,确定最终的排名。
从第一张卷子看过去,建安帝没有任何表示,但当看到第三张卷子时,建安帝评阅的速度放慢下来,待看完后,他神色复杂,紧接着当看到卷子上的人名时,皇帝问王公公:“郑颢可是那位会试会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