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及现代的电灯,但在外头看来,一整条黑暗或者只有两三盏零星烛火的街道,却有一间宅子耀眼如白日,格外夺人眼球。
这样的独特十分招眼,也不是没有人打过顾家的主意。但是,郑颢安排在周边的镖师不是吃素的,往往顾霖等人没有察觉时,牛强他们便把不轨之徒解决了。
一杯热茶饮尽,顾霖没有继续给对方倒,晚上喝些红茶可以养胃护胃,但量多了就容易影响睡眠了。
郑颢微垂眼眸,看着身前的年轻哥儿放下茶壶,纤长如玉的手掌一转,另外给他倒了杯白水。
郑颢骤然开口,不知是早就做好打算,还是酒气上头,促使他对身前的年轻哥儿说道:“顾叔,一个月后,我便要启程前往京城参加会试了。”
顾霖闻言,微微抬首看向郑颢,一脸惊讶:“这么快?”
他知晓郑颢下年便要参加会试,但没有想到对方那么早启程,他原以为按着会试的时间,郑颢还可以在府城待一段时间。
郑颢神色平静,开口解释道:“年前,甄程兄和甄远兄会随押送年礼的甄家护卫回京,我和彭兄思索一番,便想着和他们一起前往京城。”
刚开始得知对方早早便要启程进京,顾霖很是惊讶,但反应过来,思考一会儿,便道:“从府城到京城,一路山高水长危机四伏,你们人多有个照应也安全。”
府城和县城来往途中,若是运气不好,都会遇到劫道的土匪,从府城到京城,不知要越过多少江河和山峰,期间水匪盗贼,山间野兽,顾霖不敢想有多危险。
他思考片刻,抬头对郑颢道:“咱们也不能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别人,除了大卓带着去外,你另雇几个镖师和牛强,他们都有功夫在身,你带着他们也安全一些。”
郑颢为人谨慎,当然不会把身家性命都交给别人,虽然和甄程甄远一同前往京城,但沿途事宜,他都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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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郑颢对自己将要离开府城,前往京城跋山涉水一事并不关心,他放不下心的是顾叔。
他从未和顾叔分开那么远,从家里搬到府学的学舍住,已经是他们分离过最长的时间和最远的距离了。
但是,看着身前年轻哥儿没有血色的嘴唇,郑颢不可能让对方陪着自己跋山涉水。
顾叔的身体经不得奔波。
他有许多想要和顾叔说的话,或者说有许多要叮嘱对方的话,除了让对方注意安全,保护身体,莫要贪吃,按时喝补药外,有些醉意却觉得自己格外清醒的郑颢,还想开口叮嘱对方,不要搭理外边的男子。
最好眼都不要瞧一下。
然而,这种话不是他身为侄子该和长辈说的。
郑颢极度擅长克制自己的欲望,他不允许自己失控,因为他从小便知晓,自己和周纨甄程等人不一样,他们有父兄依靠,而自己是顾叔的依靠,如果他不小心出事了,顾叔便如同无主的羊羔般,任由周边饿狼吞食。
所以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前,郑颢从来不会暴露自身的想法,他是有家的人,顾叔能否维持自由与笑容要靠他。
便是在顾霖的面前,郑颢也未曾暴露过自己全部的情绪……
和欲望。
所以,顾叔一直都没有发现,自己养大的小辈对他产生了见不得人的欲望。
郑颢含着胸中的郁气,深色的眼眸看向身前的年轻哥儿,他嘴唇微张,嗓音微哑道:“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顾叔也早些歇息。”
顾霖没有察觉不对,在对方起身时,他也起身道:“走吧,我们一同回去。”
他们的寝卧离得很近,从大堂回去,先到顾霖的寝卧再到郑颢的屋子。
郑颢微垂眼帘,眸底的情绪让人难以看清,半晌他点头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