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一个无头尸体靠在墙壁之上，血液肆意飘飞在焦黄的土墙上，如同一幅泼墨山水的写意画。

卢奥重新将兜袍盖上，从石头台阶上缓缓走下。

“走吧。”

卢奥法力奔涌间，那铁制的锁链顿时被锈蚀吞没，他用法杖轻轻一拨，锁头落在地上，发出当啷脆响，见牢房之中的人依然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他神色一冷。

“快跑，不然我杀了你，我可是亡灵法师，死人越多我越高兴。”

他法杖间涌过一阵灰色的光线，一连串当啷落地的脆响，所有的牢门尽数打开。

那受了威胁的奴隶连滚带爬的从他身边逃走了。

那些原先难以置信地奴隶们，眼见有这么一个带头的人，咬了咬牙，也从身后跟上。

狭窄的通道，只够四人并肩，卢奥逆着人流站着，左右却各自空出一个身位来。

奴隶们默契地绕开卢奥，离得远远的，似乎中间的亡灵法师是一团燃烧的火焰，过于靠近就会将自己点燃。

地面上奔逃声响亮，脚步急促。

逃吧，逃吧，跑得越快越好，按照卡洛斯的说法，局势越乱他们越安全。

人群渐渐散去，一个视线却牢牢地盯着自己，卢奥感觉自己的后背似乎要被火热的目光灼烧开来，他扭过头。

那是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他的身形已经被长期的饥饿折磨地有些脱相，深陷的眼窝中镶嵌着目光炯炯。

“你是亡灵法师，是你让那个亡灵杀了兰？”

男人问道，眼中闪烁着恨意。

“呵呵。”卢奥干瘪地笑笑，笑声如同午夜时分的雪花电视一般敷衍。

男人的情况他自然清楚，无非是将他视作了杀害他妻子的凶手而已。

他很理解这种人想法，男人哪怕知道即使自己不出手，兰也会死在夜枭的刀下，但是那个夜枭已经死了，这笔账自然算到了他的头上。

说白了，男人已经生无可恋，只是想找个活下去的理由罢了，亦或者...

他想死在自己的手上，和自己的妻子一同去往死后的世界。

不过，他并不喜欢杀人，他还是希望人们活着，即使有时候活着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但只有活着才能看见希望。

这并非是残忍，只是一个很简单的事实。

所以，卢奥微微扬起脸，兜帽没有遮挡住的下半张脸透露着倨傲说：

“是我杀的又如何？你又能做些什么。”

“你就尽情地痛恨我吧，即使每晚想着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也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