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话难处老太落泪 家家有难念的经

消杀完毕,王务本坐在床边稍稍休息,心中郁闷异常,越想“五金男”越觉得生气,这都是什么人?婆婆妈妈,比女人还事多、矫情,真要是把房子租给他,以后还不知道整啥幺蛾子。

房客也分三六九等,好的,没那么多事,住着踏踏实实;不好的,不是拖欠房租,就是和邻居闹矛盾,房东经常得帮助处理;最差劲的,引发火灾或出现刑事案件,让房东跟着吃瓜络。

“五金男”属于第二类,即便想租这房子,王务本也犹豫是否租给他这个“事包”。

今天这两个看房的房客,王务本都不满意。

他打算收拾东西回家,临走要去刘老太太那坐会儿,敲开刘老太太家的房门,老人高兴地说道:“哎呀!小王赶紧进来坐。”

王务本感觉这屋里有股子老人味儿,用右手压了压口罩边缘。

屋里一个老式玻璃大衣柜、两个破旧矮柜、一张双人床。矮柜上一台21英寸老电视正播放着戏剧。靠墙小圆桌上摆着半碗连个菜叶都没有的清水煮挂面。墙角摆着一个高腰大痰盂。

刘老太满脸皱纹、面色惨白,明显气色很差。

她从墙边拿了把折叠椅打开让王务本坐。

两人客套几句,刘老太就说,牛三真不是东西,昨天晚上在楼道撒酒疯,又骂又闹,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都是住你屋子的那个人,引出这么多是非。你说咱这楼咋就不拆迁呢!都破成这样了!非得等楼塌了再动工就完了!我这把老骨头早该入土了,也活够了,不怕死!可是,这楼里还有这么多年轻人呢。”

老楼紧邻商务区,由于房租便宜,性价比高,也吸引了图便宜的年轻打工仔。

王务本岔开话题道:“您中午吃的面条啊?”老太太叹口气:“中午没吃,那是早晨剩的,我总觉得胃口满,吃不下东西。我儿子天天特别忙,也顾不上带我去看病!”

“呃!您住这里这么不方便,还不去跟儿子过?”王务本说完又觉得后悔,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太太眼圈发红,哀叹道:“哎!别提了,就算儿子行,我也惹不起儿媳妇啊!我天天得看她脸色,还不如自己过着舒心。我儿子说了等这楼房拆迁回迁了好楼房,我就接着住。也不知这楼啥时候能拆迁?”

听老太太这么说,王务本觉得刘布晓纯属在耍他老娘,80多岁的人等着住回迁房?一拆一盖最少三年。就老太太这身体,说不好听的,能否住上新楼都是未知数。

刘老太太坐在床边,头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晃动。王务本怀疑她患了帕金森综合征。

“这楼下前一段着了火,消防队、街道都来人了。那个房子早年租给了小中介,结果他们给做成了群租房,每月500元一个床位,租给六七个送外卖的。他们都在屋里充电瓶,结果有一个人的电瓶着了火,把房子点着了,到处都是烟,好在没伤人。据说街道不让租房子了!”刘老太太语速迟缓地叙述着。

这个消息,王务本倒是刚刚听说。本来这种筒子楼房间就多,再都这么乱住人,那非出乱子不可。街道不让出租?那自家隔壁咋还是那种类似群租的情况。

疫情期间,街道精力都在防疫工作上,似乎顾不上房子的事情。只要不出死伤人的情况,民不举官不究,也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认识的人多,你们单位有都城户籍的女孩吗?我表侄孙,28岁,大学毕业,有车有房,还没有女朋友。”老太太询问王务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