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相差悬殊之大,恐怕就算是武神降临也难以解救。

甄靖雱高坐辎车之上,左右皆是各军统领。

甄靖霖亦在其中,他羞愧难当,不敢与城楼之上的人对视。

甄靖雱派人在城下以百姓、以苍生游说,企图让徐肃不战而降。

半日过去,徐肃巍然不动,听烦了,命人往楼下口吐芬芳的人身上浇了一盆狗血。

甄靖雱见他死到临头还如此猖狂,大怒,亲自喊话,“徐肃!既然朕给你生机你不要,那就别怪朕不念往日君臣之谊了!来呀!请虎符!”

立刻便有护卫捧出一个锦盒,揭开盖子,甄靖雱取出铜黄虎符高举,命所有将士听令,“传朕军令,前驱卫全力攻城,张将军带五千人从右侧辅助填补!”

被点到名的张将军不愿意了。

大家都是被迫调过来的,凭什么他当靶子,若折损了人,谁给他填补。

张将军揖手回话,“皇上,末将值守界河南岸十几年,擅守不擅攻,更何况这庸城城墙之高乃天下之最,就算末将的人全填进去了也未必有用。”

他这理由实在烂,就是明晃晃的奸滑耍赖。

将不受差遣之事甄靖雱预料到了,他冷冷凝视着他,不问其他只问,“军令如山,你敢违抗?攻不上去就算是用尸骨垒也要给朕打下这城墙!”

一时间,所有将军呆立在原地。

于武将来说,兵力就是权,谁会甘愿拿自己的人给人当垫脚石。

就算对方是皇帝也不行!

甄靖雱年轻,自登基起手中无权,好不容易当了真正的皇帝,手握虎符便以为可以权势驱策满朝文武。

他担心徐肃诡计多端,若不快速攻城,拖久了恐生变故,便无所不用其极。

他扫视其他默不作声的人,“若再有人违抗军令,即刻就地斩杀!”

日光渺渺,一缕微茫照在帝王指间的虎符上。

周围的将领相顾无言,双双视线纷纷落在那一抹铜黄之上。

太祖令,凡天下兵马必听持兵符者调遣,否则,其他任何人无论士或将,皆可斩杀违令者,以换功勋。

春节期间,坊间一首词曲传唱颇广。

里头说的是什么事,拼拼凑凑的,天下人都知。

就是因为有这个东西,以至于他们不得不听令行事,否则,就凭那对天家父子的为人,谁甘愿听从调遣!

况且,整件事都是皇家和徐肃之间的恩怨,他们都是被迫牵扯进来的。

站在甄靖霖身侧的一位将军眼珠一转,突然出列禀报,“启禀皇上,临王世子素来与徐肃交好,不如让他做先锋官带人攻城。徐肃既然肯交虎符让世子救友,想来重情重义,不会下狠手对世子出手。”

现下这种两难的局面,甄靖霖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