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髯客张仲坚停下脚步,抬头仰望着这险峻的山势,目光中流露出惊叹与感慨,不禁叹道:“怪不得谢映登这个英雄能够占据此地。你看这四周,山高林密,峰峦叠嶂,地势险要至极,实乃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啊。虽说此处距离长安不远,但凭借这天然的屏障和复杂的地形,足以抵御外敌的侵扰,自成一方天地。”
单雄信也停下脚步,环顾四周,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大哥所言极是。如此险峻的地势,进可攻,退可守。若是在此处精心布置防御工事,囤积粮草兵马,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就在他们交谈之际,突然间,前方的路口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只见两个身形魁梧的大汉,率领着一群衣衫褴褛的喽啰,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
其中一人身材高大,手持一杆丈八铁枪,枪身通体漆黑,枪尖闪烁着冰冷的寒芒,仿佛能刺穿一切;另一人则更为壮硕,满脸横肉,双目圆睁,手持一柄巨大的锤子,那锤子硕大无比,足有四五个脑袋加起来那么大,沉重的锤头在阳光下泛着黯淡的光泽,看上去令人胆寒。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张仲坚和单雄信瞬间神经紧绷,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而警惕。他们的手不自觉地按向了腰间的兵刃,眼神紧紧地盯着前方的这群不速之客,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虬髯客张仲坚目光紧紧地锁在那柄骇人的大锤上,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暗暗吃惊,暗自估量着:“这一个锤子,怕不是得有足足一千斤那么重!想那传闻中宇文成都手中赫赫有名的凤翅镏金镋,也才不过四百斤呐。”
就在张仲坚暗自思忖之时,只见那手持铁枪的大将率先开口说话了。此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面容青涩却带着几分凶悍之气,眼神中透着一股与他年龄极不相符的狠厉与霸气。
他扯着嗓子大声喝道:“此处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识相的,赶紧把钱财乖乖交出来,大爷我兴许还能饶你们一条小命!”
张仲坚闻言,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双目圆睁,怒声朗喝道:“尔等小小毛贼,不知天高地厚,也敢在此撒野!快快闪开道路,莫要自寻死路!”
那铁枪大将听了,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嘲讽道:“哼!少在这儿装腔作势!大爷我可不吃你这一套!别以为说几句大话就能把我们吓住,今天这钱财,你们是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单雄信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向前大跨一步,双目怒视着对方,大声呵斥道:“就凭你们这群乌合之众也想打劫我们?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也不打听打听我们是谁,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简直是不知死活!”
另外一个锤子大将与铁枪大将年龄相仿,他斜睨着单雄信,一脸的不可一世,扯着嗓子大声嚷道:“嘿!你这小子,知道爷爷这锤子的重量吗?一个就足足有八百斤,两个加起来你自己算算吧!哼,怕了吧?识相的就赶紧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兴许爷爷我还能饶你一条小命!”
单雄信心中暗自掂量,虽说自己也算是身经百战,但面对这两个气势汹汹、兵器沉重的悍将,一时间也不敢轻易动手。
他眉头紧紧皱起,满心的疑惑像乱麻一般纠缠在心头:“我明明已经提前写信给谢映登了,按说不该有此波折才对,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误会?还是说这信根本就没有送达?”
张仲坚见单雄信面露迟疑之色,压低声音说道:“雄信,先莫要冲动,咱们初来乍到,情况不明,且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再做打算。”
单雄信微微点头,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冲着两位大将抱拳施礼,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二位好汉,我等途经此地,对各位绝无冒犯之意。我此前已经修书给谢映登谢英雄,告知我们的来意,不知二位可否行个方便,通融一二?也许咱们之间存在什么误会。”
那铁枪大将听了,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哼了一声说道:“少拿谢映登山主来压我们!我等就是奉山主命前来找生计的。我们可不吃这一套!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留下买路财,否则别想从这儿过去!”
单雄信的脸色由最初的疑惑逐渐变得阴沉如水,他那双原本还算平和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愤怒的火焰,心中的怒火就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一般,再也难以压制。
他“唰”的一下,右手紧紧握住那杆跟随自己多年的铁枪,手臂上的青筋如虬龙般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大有立刻冲上去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一较高下的架势。
倒是张仲坚,这位久经江湖风雨的豪杰,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表现得较为沉稳。他深知此时若是冲动行事,必然会引发一场不必要的恶战,后果不堪设想。只见他迅速向前跨出一步,脸上瞬间堆起了看似真诚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与妥协。
他清了清嗓子,嘴里熟练地说起了江湖黑话:“两位兄弟,咱们可都是在这江湖道上混饭吃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今日咱们有缘在这少华山下相遇,想必是上天特意安排的缘分。咱们绿林之中自有绿林的规矩,大家都要遵守。不知兄弟能否看在这江湖情谊的份上,给咱哥俩一个面子,放咱们一马?日后若是有机会,兄弟我定当重重报答!”
那铁枪大将和锤子大将听闻张仲坚这番话,不禁对视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犹豫,似乎在思考着张仲坚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