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这小小的巷子里弥漫着极度紧张的气氛,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一般。四周除了兵器相交时发出的铮铮鸣响,和两人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声响。那激烈的碰撞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震得墙壁上的尘土簌簌而落。
邱瑞此时尽管已气喘吁吁,胸膛剧烈起伏着,可脸上依旧带着一抹笑意,张开嘴巴大声说道:“太平郎,你可比你父亲差多了。”他那带着几分调侃与感慨的声音在这狭窄逼仄的巷子里不断回荡,仿佛带着某种久远的回忆。
秦叔宝一听这话,眉头瞬间紧皱起来,两道剑眉犹如倒立的山峰,满是恼怒之色。然而手中的锏法却丝毫未乱,愤愤回道:“哼,你这老儿,休要拿我父亲说事!”
邱瑞听罢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爽朗而洪亮,手中的双鞭猛地挥舞起来,精准地挡住了秦叔宝凌厉的进攻,接着又说道:“你这小子,脾气倒还挺大。你父亲秦彝当年在战场上那可是赫赫有名的猛将,威风凛凛,无人能敌。你呀,相比之下还得多练练!”
秦叔宝咬了咬牙,腮帮子鼓了起来,一脸的不服气,手中的锏势愈发猛烈起来,大声喊道:“莫要小瞧于我!”
邱瑞边招架着秦叔宝的攻势,边说道:“我可没小瞧你,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若能勤加练习,持之以恒,日后或许真能超过你父亲的威名。”
两人就这样又激烈地打了好一会儿,秦叔宝的攻势丝毫未减,锏锏生风。突然,他的动作猛地一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乳名“太平郎”,可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觉,手中的瓦面金装锏也随之缓了缓。
此时,借着那微弱摇曳且不停跳动的灯火,秦叔宝终于能够仔仔细细地看清眼前之人。只见对方是一位面容沧桑但却依然透着威严之气的长辈,岁月在其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纹路,却无法掩盖那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庄重与肃穆。而且其衣着华丽非凡,那衣料一看便是上乘之选,剪裁精细入微,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地贴合着身体,配饰亦是华贵无比,璀璨的宝石在灯火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如此装扮,显然不是寻常的盗贼之流。
秦叔宝见状,赶忙收了手中的瓦面金装锏,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行礼,脸上满是疑惑之色,语气诚恳地问道:“前辈究竟是何人?又是如何知晓我的乳名?”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邱瑞,那眼神中充满了探寻与期待,仿佛想要从邱瑞的脸上直接找出答案。
那邱瑞通过和秦叔宝这一番激烈而又胶着的交手,心中已然万分确定了眼前人的身份,正是自己多年来心心念念、苦苦寻觅的外甥。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欣慰至极的笑容,那笑容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又充满慈爱,声音微微颤抖地说道:“孩子,我是你姨父邱瑞啊!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找得好苦哇!”
秦叔宝一听,脑海中仿若有一幅画卷徐徐展开,依稀浮现出往昔听母亲讲述时的画面。他微微眯起眼睛,努力在记忆的深处探寻着。那些曾经母亲轻柔的话语,此刻如同被深埋的珍宝,一点点被挖掘出来。
他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终于,过往的片段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他清楚地想起来自己确有两个姨父,一个是那北周战将邱瑞,以双鞭为武器,于战场上纵横驰骋,威名赫赫,令敌人闻风丧胆;一个是那南陈大将罗融,凭借手中铁棍,冲锋陷阵,立下无数战功,英名远扬。
想到此处,秦叔宝看向邱瑞的目光中瞬间多了几分亲切与惊喜。他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连忙再次抱拳,腰身弯得更低,语气中满是愧疚与尊敬,说道:“原来是姨父,叔宝方才鲁莽,竟未认出您来,实在是失礼了,还望姨父莫要怪罪。”
邱瑞上次见到秦叔宝的时候,那还是许多年前的事了。那时的秦叔宝,不过是一个稚嫩懵懂的孩童,圆嘟嘟的脸蛋透着天真无邪,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如同闪烁的星辰,笑起来嘴角还挂着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此时多年未见,眼前的秦叔宝已然长成了一位高大英俊、气宇轩昂的青年。他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英气,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果敢。
邱瑞望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外甥,心中不禁涌起万千感慨。他的双眼微微湿润,流露出浓浓的亲情,声音略带颤抖,亲切地说道:“孩子,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走,跟姨父回我的昌平王府。”他边说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秦叔宝的肩膀,那动作充满了长辈的关爱与疼惜。
原来,邱瑞多年前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屡立奇功,因其赫赫战功,圣上特赐异姓封王,这昌平王府便是他荣耀与功绩的象征。王府宏伟壮观,朱红色的大门威严耸立,门口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