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直客气,我只是怜惜元直这般人物。
程府君为人刚烈暴躁,汝又是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人物,此番汝与程府君不睦,故作这般,某也能略知一二。
这样吧,我李家在曹公帐下还有些声威,不如我出面帮汝与程府君说和一番,也免得程府君以军法逼你出战,倒是损了元直这般人物。”
徐庶恭敬地朝李整行礼,眼中已经有了泪光:
“多谢李从事相助,某从颍川来投曹公,这一路所见皆率兽食人侵凌百姓之人,也只有李从事这般人物善待我等流民,不愧是义士之后。”
这一顶高帽让李整非常受用,可没想到徐庶接下来话锋一转:
“可所谓矢在弦上,不可不发,我已经画策万全,就等发兵去找张辽借粮,好为曹公立功报效,让曹公知道天下有徐庶这般人物。
待破张辽回归,必据实上奏李从事援手之恩,唯李从事马首是瞻。”
李整哭笑不得,要不是徐庶说话蛮中听的,他已经不耐烦地辱骂徐庶了。
“元直,寒门豪士不易,我又何尝不知?
汝故作这轻狂放荡之言,不过欲吸引我等瞩目,如今我已经带了粮草来,汝等只要说是李某门客,程府君也不敢咄咄逼人,何必当真行险?
那张辽所向无敌,据守定陶险要,就算曹公提大军数万也难言必胜,何必汝麾下这点人?”
李整觉得自己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给你一个台阶,你马上下了就算了。
徐庶脸上露出感动之色,更加虔诚地给李整行礼:
“李从事挂念,庶无以为报,若不能为李从事立下如此功劳,以后岂有面目见人?”
李整:……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形容徐庶的勇气了。
此人进退有度,只是过于胆大妄为,甚至已经有点癫狂,现在说话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是,打赢张辽当然是立功、立大功,可那也得调集大军详细谋划一番,你麾下不过二三百人,也没有攻城器械,攻打定陶还不是自寻死路?
说到这,李整虽然觉得可惜,可也懒得再拯救徐庶这种狂人,他直勾勾地道:
“军法无情,元直总要说好要有如何斩获方算功劳。
若是元直去定陶游弋片刻,砍几个流民的人头报功,那还趁早别去。”
徐庶自信地道:
“我自去定陶,令张辽借粮!
张辽知李从事义士之后,定然欣然奉上米粮结交,求李从事莫要征讨。
若是不肯,我自率手下儿郎在定陶城下辱骂,历数张辽罪名,那张辽也是人生父母养,定会面羞,将粮草拱手奉上。”
李整:……
这年头,能抢来粮食,那就是泼天大胜,意义仅次于直接拿下定陶。
但就徐庶如此画策……
李整服了,他摆了摆手,无力地叹道:
“军中无戏言,元直若想去,那便去吧,他日曹公率军破吕,我定择一处为你收尸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