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用力的向后拉扯着手中的长戈,力道之大让朱厚熜的虎口都寸寸崩裂,胸前金红色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此时的阳候形貌无比的可怖,头上的青铜头盔寸寸崩裂开来,身上的甲胄也随着他胸膛中愈发浓郁的怒火而变得破败。
原本低沉疲惫的声音变得高亢,且如同野兽的怒吼一般,令人分不清男女。
这来自于比有信史以来更加古老的土地上的可憎之物终于展露了祂的真容。
断兵裂甲,败军死将——
那是死者统御生者,败者欺凌胜者的年代。
祂依然记得那些殷商的王宫贵胄们是如何惶恐跪倒在地,祭拜他们死去的先祖,以祈求先人的庇护,去对抗那些从地底而生的亡灵。
尤其是当那位对天射日,尝试破灭这可怕的世道的王者受天所惩,暴毙而亡后。
再没有一位地上的君主敢于挑战那曾统御天地的无上权威的律令和法则。
那些远古时代的人们是如此恐惧黑夜,恐惧黑夜中那些从永恒的长眠中重新走出的不朽之物。
以至于到了病态的程度,哪怕是修建宫殿,殷商的王者们都要杀死上百个俘虏献祭给这片土地中的阴魂,以换取自己入住之后不会为其所害。
然而对于朱厚熜而言,一切不过是历史,也仅仅是历史罢了。
他已然明悟自身的使命,必要将眼前这荒诞的一切重新拉回正轨。
手中的金色长矛愈发凝实,随时可以脱手而出。
胸口长戈在他的身躯中翻转,而朱厚熜庆幸自己还能感受到痛苦,而不是随着这个世界一起麻木。
他盯着面前这面对死亡表现得同那些凡人也毫无什么两样的可憎之物。
当他感受到从阳候身上散发出来的恐惧之后。
他笑了,原来尔等与庶人也并无什么不同。
想到这里,手中的金色长矛化作一道耀眼的光柱射入身后的京观中,而朱厚熜也终于呼出了那最后的终结。
“射杀不详!”